钱府还是一如过往,只是没有子女在身边,钱母总是觉得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女儿已经远嫁,儿子也被外放,她就算是想弄个什么事情来打发时间,都没有孙子来抱。
“母亲。”随着李春花的请安,钱母胡思乱想的思绪才飘回来。
她淡淡的看了一眼李春花,心中微微叹息,她对于这个儿媳妇还真是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总的来说,也不是那么满意。尤其是听到林妈妈说李春花在夏马镇那里,连下人都镇不住,她的心里就更加的烦躁,怎么她家的金宝就喜欢这么一个女子呢?要说的话,京里随便一个女子,那个不比这个李春花强?
唉!她深深的叹了一口,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她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是心里总是感觉特别的累,做什么都提不起劲来,这也让她的神情恹恹的。
李春花久久都没有等到钱母的回答,抬头一眼,见钱母一点精神也没有,斜靠在坐榻上,眼睛似睁非睁。她心下一惊,莫不是病了?于是,她赶紧上前,也不敢大声的呼喊,只是轻声急。促的喊道:“母亲!母亲!”
“我没事……”钱母轻轻的摆着手,干脆就把眼睛闭起来,但是很快她又睁开,硬是挤出一抹笑容说道,“你和金宝一去数月,身上怎么就没个消息呢?”
李春花怎么也没有预料到钱母居然跟她说这个,身上没个消息,那不是说生孩子的事情嘛?怎么这么突然就问起这个问题了?这个让她一点准备也没有!
她的脸蛋通红,低着头,不管什么时候,在长辈面前说这种事情,那都是让人难为情的。
但是得不到回答的钱母,眉头却是越皱越深了,之前她就怀疑李春花是不是因为为了救钱金宝的事情受了伤,现在看见李春花那副模样,知道他们两个人的腻乎一定不少,可以李春花的肚子还是没有消息,那就是一定是李春花的身体有问题。尽管之前御医已经断言李春花没有问题,可是她的心里始终是不相信。
“春花啊,不是我这个做母亲的为难你,如果身子不好的话,不如就去看看,这样大家也安心。”钱母语重心长的说道。
李春花听闻,那红红的脸蛋慢慢的变白,钱母这是什么意思,是说她不能生育吗?可是之前给她看病的御医已经说了她没有问题啊!为什么钱母还是认为问题在她的身上?
她从来都没有考虑过子嗣的问题,在夏马镇他们有那么多要操心的事情,还真的没有人会顾及到这个方面。况且以前她也提过,可是钱金宝的兴趣却是不大,她也就不以为意了。
但是她忽略了,老人对于子嗣问题的重视。如果她真的不能有子嗣怎么办?她也第一时间就怀疑自己的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可是让她去看大夫的话,她真的会害怕的。
毕竟是自己儿子喜欢的人,钱母也不敢逼迫李春花太多。况且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是李春花不能生育,凭着她当初救自己儿子的份上,这个钱家大少奶奶的位置,李春花也是坐稳了的!
“春花,且不说身体的问题,单单说这个钱家子嗣,你看我们家家大业大,总不能没有一个能够继承的吧?我也知道你们还觉得自己年轻,总想着两个人再多相处几年,可是你看看你父亲和我,都已经是满头花白,就怕看不到孙儿出生了。”钱母略带伤感的说道。
“母亲,你和父亲的身体自然是会健康的。”李春花赶紧说道。
“春花,不管是什么,我就想替钱家留个后,可好?”钱母一把就抓住李春花的手,眼神恳切的说道。
李春花的身体一僵,钱母这个是什么意思?留后?怎么留后?她平复了下心情,问道:“母亲……你打算如何留后?”
“金宝对这种事情都不上心的,”钱母看见李春花那苍白的脸色,本来不忍心说的,可是还是咬咬牙,说道:“不如,就让人伺候金宝……”
钱母的话一出,李春花的身形马上就踉跄了一下。
钱母也知道自己给李春花的冲击太大了,可是这个念头已经盘踞在她的脑海里很久了,她紧紧的抓住李春花的手,紧紧的,就好像握着救命稻草一般。
“春花,我知道这件事情你很难接受,可是你放心,只要那个人有了子嗣,我一定会把她打发走,绝对不会放在你们眼前!你……”她的声音越来越卑微,“你答应可好?”
去母留子!这都是李春花在戏文里面听到的,想不到今天这种事情居然还要发生在她的身上。她看着钱母的嘴一张一合的,可是为什么她总是感觉听不懂?
“金宝可知道?”她在乎的只是这是钱母自己的主意,还是钱金宝也知道,所以让她回京,也有这个方面的原因在里面?怀疑的种子,一旦在心里种上,就会不断的壮大。
“他不知道,我也知道你们的感情好。我也没有想要破坏你们的感情,只是一个孩子而已。我可以答应你,只要有了孩子,我是绝对不会逼迫金宝纳妾的。”钱母放下更大的诱。惑,“你放眼京城,那家有钱有权的人家不是妻妾成群的?就算是你们父亲这般洁身自好的人,不也有两个姨娘吗?”
这个时候,做母亲的的确是可以给儿子纳妾的,而且长者赐,不可辞。
李春花觉得自己好像不认识眼前的这个人一般,果然,婆婆就是婆婆,始终都不是自己的亲娘。她微微敛下眼帘,问道:“母亲,你真的确定是我的原因吗?”
“这……”钱母却是哑然,她怎么知道呢?之前还因为这个惹恼了御医,但是一直都没有子嗣,她在心里那就认定了,一定就是李春花的问题。
“母亲请容许我告退,今天的事情,我很难接受,我想我还是去好好想想。”这是李春花学了礼仪之后,第一次在钱母面前这般无力的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