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芸珂的脸色那么明显,蒲如羡又不是傻子。她有些不高兴,叫你来又不是来看你脸色的,不喜欢就不要来,来了还这副面孔,着实让人扫兴。
蒲如羡也不管范六表姐有啥细腻的心思,专心和憨娘一起玩奶狗,还让憨娘坐在西狮身上走动。
玩得尽兴了,便吩咐人摆张软榻出来,一边看憨娘追着小奶狗玩耍,一边抱着西狮,躺在软榻上晒太阳。
西狮的块头,这几年再没长大,记忆里小时候,她总是爱坐在西狮背上玩闹,倒是后来身子不好,再没骑过。
但几年前,还是如同没断奶的人儿似的,要抱着人儿大小的西狮才能睡着。
倒是如今她大了,记忆中高大的西狮,如今在她怀里窝着。
午后的阳光照得人懒洋洋的,蒲如羡耷拉着眼皮,抱着怀里温软的西狮,有些昏昏欲睡。
突然,怀中的西狮身子僵硬,直接从蒲如羡怀里跳出来,对着一个方向狂吠。院子里,大大小小的犬吠声此起彼伏。
蒲如羡惊得睁开眼。西狮全身炸开毛,对着墙角处发散出恶意的人,拼命狂吠。
那是一个稍显俊秀的男孩,脸黑黝黝的,腮边有些旧年积累的爪痕。他四肢伏地,脊背隆起,两眼凶恶地蹬着西狮。
“狼畜?”蒲如羡一眼就认了出来。
狼畜听到蒲如羡的声音,愤怒地嗷嗷叫。他的狼崽子竟然与这狗这么亲近,还抱着它,狼崽子可是他的,他还没抱够,怎么能便宜别人。
狼畜两眼通红,直接扑过去和西狮滚做了一团。狼畜牙齿尖利,凶性大发,西狮自然不敌,不断地发出惨叫声。
蒲如羡可是见过狼畜厉害的,她直接扑过去,把出了血的西狮护在怀里,对着狼畜凶道:“又发什么病,饿了就给我吃饭,别咬我的西狮。再有下一次,我就不理你了。”
狼畜并不是很懂人说的话,但他对人的情绪很敏感。感觉狼崽子生气了,狼畜气势一低,委屈地看着蒲如羡,似是指责她。
蒲如羡没空理他,快步吩咐人叫来兽医。
狼畜委委屈屈的,四肢爬动地跟在蒲如羡身后,一有人靠近蒲如羡,两眼就凶恶地死死盯着。跟在蒲如羡身边的纤云,被他盯着,腿都有些软了。
西狮已无大碍,蒲如羡放心之余,对狼畜的凶性也有些头疼。
原本她计划的是给狼畜喂沾了福地灵气的泉水,慢慢开智。但是琼姐姐自那日从福地出来,给阿耶他们报信后,就不知飞往哪里了,现在还没回来。琼姐姐没回来,她也得不到那泉水,自然狼畜现在还是老样子。
狼畜跟着蒲如羡紧紧的,蒲如羡也不敢回内院,怕狼畜跟着进去,只好在外院逗留。
等蒲问亭和蒲如海从大孔书院回来后,听说了这事,阿耶蒲问亭就找人打晕了狼畜,将狼畜送回了客院。
见蒲如羡被狼畜折腾得无力,蒲如海嘲笑道:“当初不是说要养狼畜么,你看他那样,你教养得了他什么。我看,还是早些把他送还给戏班班主,让戏班班主带着狼畜走远点,别再遇上孙平那厮就是了。”
蒲如羡还等着琼姐姐的泉水治好狼畜,自然还是坚决要留下狼畜,道:“送走了,万一还是遇到和孙平一样畜生不如的人,怎么办?他那样可怜,我们好生教养,说不定有一日他能懂事了呢。还有,他的身契在我身上,是我的人,我说不能送走就不能送走。”
蒲如海惊讶道:“他的身契,你是怎么拿到的?”
糟了,说漏嘴了。蒲如羡脸红,支支吾吾道:“就是那日遇上了荣安,就哄他给我了。”
在场的人自然听懂了三娘的意思,蒲问亭摸摸蒲如羡的头,笑道:“这不过是小事,但也淘气过了。明日让你阿娘带你,去给荣家送礼赔罪。”
蒲如羡不好说她把玛瑙镯子抵给了荣傻子,只好听从阿耶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