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傅白彗头一次饮酒,却是头一次饮这么多。
就觉得身子飘忽忽的,头有点儿重,还觉得眼前的顺意总晃悠。
她是真喝醉了,那边的那个是真不要脸。
季路言见顺意下去叫人去了,他头一歪,躺到在桌子底下。
傅白彗弯了腰,掀起了流苏的桌布,去看他:“你,你干吗?”
季路言一本正经地道:“不想在寿王世子跟前儿挂了号。”
“啥挂了号?”
“露了脸!”
“你长的丑?”
“今儿我灌醉了你,明儿你跟旁的人喝酒,可得记住自己的量才行。得了,得了,我跟个醉酒的废话,我也是神经病,去,坐直了。”
说着,季路言推了她一把。
这时,便听见了顺意的声音。
“世子,就在这里头。”
又是门被推开的声音。
季路言把头偏向了里,那余光瞄了瞄,之间他那傻闺女举起右手,摇了摇,跟个招财猫似的,“嗨!”
看那坐姿不稳,眼神飘忽的样子,蔺觉是真想调头就走,不管她。
他深呼吸了好几次,和冷云道:“扶她下去。”
冷云点了点头,快步上前,架了她的胳膊,拖着她往外走。
傅白彗偏了偏头,刚好对着冷云的珠钗,看起来有点儿眼熟,她怔了片刻后,才想起来,“我给你买的,真漂亮!”说着,还拿手去碰珠钗垂下来的东珠,就是眼花,准头不好,碰了几次,才碰到。
傅白彗的声音越来越远。
顺意道:“世子,那这位军爷怎么办?”
“怎么,你想带他回家?”蔺觉反问道。
顺意赶紧摇头。
“走。”蔺觉转了身,却又回头看了一眼桌子底下的人,再扭回头,缓缓走了。
桌子底下的季路言,松了口气,又躺了一会儿,才从桌子底下爬出来,自斟自饮了数杯。
马车上。
傅白彗一上来,自动靠了壁角,眯着眼睛,长叹口气。
蔺觉气的不轻,瞥了她一眼,阴阳怪气:“怎么,偷跑出来逍遥自在,你还叹气?”
傅白彗又叹了口气,不语。
蔺觉瞧她的脸色不对劲,咬了牙道:“等等,一会儿回了府上,喝点醒酒汤……”兴许就会好……
蔺觉还有半句话没有说完,就听她“呕”了一声,吐了。
顺意赶紧停了马车,冷云掀了车帷……哎哟,她家姑娘也是,吐哪儿不好,怎么能吐到世子的袍子上呢!
顺意瞪大了眼睛,呼出声音:“世子!”
蔺觉的脸上挂着冰霜:“停下来作甚?赶紧走。”
如此大的邪火!谁吐的朝谁发去啊!顺意撇了下嘴,觉得自己委屈,又放下了车帷,一鞭子甩了出去。
冷云钻进了车里,拿了帕子,要给世子清理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