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折磨
萧朗拔腿便跑了出去,仔细研究那长生藤,绿荷也跟出去帮忙。李晟将人放在床榻之上,仔细地替她掖好了被角,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外间正忙着采药,突然,荣锦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萧朗上前道:“公主,您怎么找到这里的?是侍卫带您上来的?”
荣锦却死死拉住了他的衣角,问道:“晟儿可在此处?你快叫他出来!”萧朗见她神色有异,于是立刻照做,李晟跟着他一道走了出来,对荣锦道:“姑母,您……”
她却极快地截断了李晟的话:“晟儿,裴先生不见了!昨日有刺客突然出现,裴先生替我受了一刀,我二人与侍卫走散了,在山洞中过了一夜,但天亮之时裴先生却不见踪影,洞口处却被枯枝遮住了,他定然是被那些刺客发现了!”
李晟面色逐渐变得凝重,开口道:“姑母可知刺客是何人派来的?”荣锦斩钉截铁道:“是李菖的人,裴先生被他逼着同咱们一道寻找和安,但李菖的真正目的是在此处杀了我。”
萧朗闻言一怔,不敢置信道:“您与他无冤无仇,他为何要对您下杀手?”荣锦冷冷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平日里便对他极为冷淡,如今看我失势,必定是想一雪前耻!”
她转向了李晟,目光之中都是忧虑之色:“晟儿,裴先生被他们带了回去,饶是他再能言善辩,也不解不了李菖的疑心,这可如何是好?”
李晟眸光冷厉,吩咐侍卫道:“派人通知楼里,做好准备救出裴先生……”
这厢,恭王府之中,裴岳被人带到了书房之中,李菖临窗而立,背对着他道:“先生回来了?可有什么收获?”
裴岳正待开口,却听他继续道:“先生并未寻到和安郡主,还打搅了本殿下的计划,本殿下该如何料理你?”
“殿下。”裴岳面色不改:“属下不知您真正的目的是要杀了荣锦公主,一时之间有些茫然,是以……”
李菖突然转过身来,打断了他的话,语气极为阴森:“到如今,先生也敢说你只是为了利用姑母,对她没有半分真心?先生说自己是碰巧被刺中了,可侍卫瞧得分明,是先生扑在了姑母身后,替她挡了这一刀!”
裴岳心中一震,到底是被他察觉了,一时没有开口,却听李菖阴测测道:“裴先生为了姑母连性命都豁得出去,倒戈相向也是迟早的事,又或者,先生早就已经背弃了本殿下……”
“属下不敢。”裴岳强稳住心神辩解:“属下中刀的确不是偶然,但也并非殿下以为的那般,只不过是以苦肉计来向公主讨个人情。”
“呵。”李菖冷笑了一声,随后蹲下身子道:“先生这番说辞,哄骗那几个没脑子的侍卫还成,哄骗本殿下,只怕还欠了点。你替姑母挨了一刀,她却跟着侍卫回了公主府,独留你一人在山林之中?你当本殿下不清楚姑母的性情?”
裴岳半分都不肯松口:“殿下,荣锦公主受了惊吓,自然顾不得属下,兴许回府以后又派了人来迎接,只是被大雨拦住了。”
李菖见他死不承认,于是蹲下了身子,低低道:“先生听听自己说的这番话,可还像一个谋士能编造出的理由?果然,只要沾上了情爱,先生就会犯错。”
“殿下!”“先生不如看看这个。”李菖将一纸信笺丢给了他,裴岳拾了起来,却发觉那正是当初他从恭王府偷拿出去的,有关流萤身份的信笺!
他霍然抬起头来,只见李菖目光灼灼地望着他,步步逼近:“先生当初入府,就是为了这个流萤吧?若非管家发现了你的动作,本殿下也不会去追查,也就不会发现,裴先生赶在她身去以后入府,是别有用心……”
裴岳捏紧了拳头不语,李菖却一把将他推倒在地,恨恨道:“说!你身后之人是谁!是不是李晟派你入府的!”
他仰面倒在地上,缓缓爬起身来,依旧没有开口,李菖却越发愤恨,指着他道:“你别以为本殿下拿你没有办法了,你不过是个小小的谋士,要你死简直比碾死一只蚂蚁还简单,姑母已经今非昔比了,她也救不了你!”
裴岳喘息片刻,终于开口道:“殿下不必攀扯旁人,裴岳恨你,自是因为你没有人性,杀害了流萤,为了替她报仇,裴岳才入了恭王府做谋士,一切都是我自己的主意,与旁人无关!”
李菖怒极反笑,指着他道:“好!好!裴先生虽是个读书人,但也有几分血性,既然你想担下这罪责,本殿下就成全你!来人!将他拖出去,乱棍打死!”
侍卫应声而动,齐峰看着被人拖到一旁的裴岳,蹙眉道:“殿下,这人虽然有罪,但如何也不能在府里动手,这几日因为小皇孙染了时疫,来看望的达官贵人不少,若是叫人察觉了,只怕对您不利……”
李菖闻言,重重一哼:“那便将他带到别院去,料理得干净些,还有,将他母亲带过来,本殿下要他看着自己的至亲死在他面前!”裴岳愕然抬起头来:“殿下,这事与母亲无关!”
李菖却根本不理会他,冷冷看向了齐峰:“立刻动手!”齐峰垂头道:“是,殿下。”说着便对几人摆了摆手,为首的侍卫正是魏延,他狰狞一笑,附在裴岳耳边道:“如何啊,裴先生?任凭你再巧言善辩,也逃脱不了了!”
裴岳瞥了他一眼,随后别过了脸去,一副不屑与他交谈的模样,魏延怒火中烧,狠狠推了他一把,裴岳不防,一下子摔在了地上,魏延呵斥道:“还不快将人带走!”
侍卫应声而动,拖起了裴岳跟在他身后,魏延面色阴沉,握紧了身上的长剑,一言不发地领着一行人进入了别院。
趁着李菖没来的空当,魏延对几人使了个眼色,侍卫立刻上前,拳打脚踢将裴岳打了一顿,裴岳本就是读书人,力气自然不敌他们,反抗不得,只能生生受着。
不知过了多久,魏延才收了手,舔着嘴唇看向裴岳,嘲讽道:“先生倒是硬气,只是不知待会儿这刀子扎进去,您还能否像这般镇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