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接着叹了一口气,把话题一转,说:“唉,做人真的没意思,有的时候想不到谁会求谁?我们在这样的单位,别人来求我们办事,我们又不得不去办,办好了,人家给我们一句表扬话,或者请我们吃个饭,送点小东小西的。办得不好,或者办不来,理解的,我们还好说,不理解的,还以为我们了不起,不帮人家办。你说,像碰到这种事,我们找谁说理去?”
赵筱军听到他这个话,还是不知道他找自己的用意,也不好接他的话说,只是点了一下头,不敢妄议。
陈韩栋也知道赵筱军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得到刘书记的认可,确属不易。他也不知道你赵筱军有哪方面的本事,就算你是夷州市一号才子,这跟取得刘书记的赏识是两码子事,他心里就是一个字:不服。
陈韩栋看到赵筱军不说话,知道他在等自己后要讲什么?
陈韩栋问:“这次换届,你有什么考虑?”
赵筱军心里一愣,他怎么问自己这个,我能有什么考虑,我刚刚来办公厅,屁股还没有坐热,能考虑什么,不可能这么快就要离开刘书记吧,他问自己这个,也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
赵筱军还是笑着回答说:“我还能有什么考虑,继续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为领导服务。”
赵筱军很想起身离开,但是他还没有想叫自己走的意思,想了想,还是忍一忍吧,俗话说:小不忍,则乱大谋。
陈韩栋像是在考验他的耐性,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轻轻地咂了一口,说:“是这样,我受一个朋友的委托,叫我帮帮一个人,你说,我就这么个没有一点实权的副秘书长,自己这个副秘书长名声讲出去很好听,但是要办点事来,比登天还难,朋友来说情,又推托不了的事,你说我能怎么办?”
赵筱军知道了,他是有事情要办,但又没有说是什么事,这个老狐狸,干吗不干脆利落地说出来,反倒把我憋成这个样子。再说,你要帮什么人跟我有关系吗?我还有事情需要找别人帮,你能帮我吗?谁手头上没有一点事?
赵筱军真的不好回答,他叫自己来是诉苦的吗?如真是这样,他是找错对象了吧。
陈韩栋看到赵筱军还是不开口,也知道不好说什么?你要憋着不说话,你就憋着吧,接着说:“我呢,整天跟文字材料打交道,连一个办事员都不如,说出去真是让人家笑话。赵老弟,你年轻有为,又跟着刘书记,我跟你真的不一样。”
赵筱军听到这里,如果不接一下话来,怕他认为自己在装聋作哑。
赵筱军说:“陈副秘书,你这么大的领导,谁敢不听你的,我怎么能跟你比,我现在只是一个副科级办事员,好在,有你们这么好的领导照顾,我才有今天,我要感谢你!”
赵筱军说完,又在想,他今天找自己一定有什么事,为什么不早点说出来呢?是不是想套自己什么话?你这两下子,老子还是应付的来,你想憋什么屁,就赶快放吧!
陈韩栋看到他开口说话了,心里顺气了一点,看着赵筱军说:“照顾你是谈不上,我都自身难保,你有刘书记这棵大树,还怕什么?”
赵筱军知道,陈韩栋讲这个话,有一点讽刺的味道,心里想,老子就是有刘书记罩着,你又怎么滴。
赵筱军回应他一句:“陈副秘书长,我们都是在刘书记这棵大树下工作。”
陈韩栋说:“是呀,我们都是在刘书记的领导下工作,可是,我们跟你不一样,你跟刘书记是面对面地工作,我们是在底层工作。今后还要你多多关照我呀。”
赵筱军马上接上话说:“你可不能这么说,你这样说我是会折寿的,你这么大的领导,我怎么能跟你比。”
陈韩栋始终不入主题,讲一些客套话和酸溜溜的话,什么意思?赵筱军气得快要坐不住了。
陈韩栋明显跟赵筱军在比耐性。
陈韩栋说:“他们被纪委叫进去的几个人,你这边有没有他们的消息?”
赵筱军终于知道他今天找自己的目的,他是想打听他们的情况,可是,自己跟他一样,都在办公厅工作,那里会知道纪委里面的事,他怎么会问起这种事。
赵筱军说:“真的不意思,我整天跟着刘书记,从来没有打听过他们什么消息。我跟纪委的人也不熟悉,再说,我也不爱打听这种事,打听来也没有用,这个跟我也没有关系,纪委的人认为,他们有事,那他们肯定有事。难道你有听到什么?”
赵筱军最后反问他一下,看看他怎么说。
陈韩栋说:“是呀,我们天天都在办公厅忙着,没有听到什么消息。关键是我现在受有一个朋友委托,想知道他们一点情况,你门路宽,能不能想想办法?”
赵筱军想,噢,他今天找自己,是为这个事,他想打听谁的情况呢?
他要打听这个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