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清本来想说,我怕到时自己扛不住,把你招出来。
可是,还没等柳月清说完,陈韩栋插话说:“你不用怕,你现在哪里,我马上过来。”
陈韩栋知道柳月清后面要说什么?就是不让她说出来。
柳月清说:“我在家里。”
陈韩栋说:“你就在下楼等我,我马上过来。”
陈韩栋坐在车里,在心里念叨着,这个女人真有点可怕,到时扛不住纪委的人拷问,出卖自己一切都玩完,一定要先稳住她,不然,让她像疯狗一样乱咬人,把我拖下水。
这次,不仅要稳住她,还要震住她。
没多久,车子到了柳月清家楼下,陈韩栋叫驾驶员按了几下喇叭,柳月清下楼爬上车,带着疑惧不安的气色,勃然咬紧牙关,怒叫起来:“现在搞成这样,都是你策划的,我问你,怎么办?怎么办啦!”
这种口气就是责问的味道,陈韩栋第一次这么怕女人,以前,没有一个女人在他前面这么怒叫过,包括他的老婆。
这种口气说出来,看来她是急红了眼,陈韩栋把驾驶员叫下车,车内就剩他们俩。
这下,陈韩栋还真有点怕了,他知道,搞不好,这个女狗急跳墙把所有的事情抖了出来,自己这辈子就栽倒在这个女人身上。
陈韩栋准备使用软硬兼施两手并用的办法,对付面前这个像只无头苍蝇似的、自己快要不认识的女人。
陈韩栋说:“你不要急,办法是有的,首先,你打死也不要承认,就算刀架在脖子上,也要把这个事推得干干净净,纪委的人就算再厉害,你不承认,他们也不敢把你怎么样。那个纪委干部承认是他的事,与你无关。另外,我这边也在想办法,找纪委的人了解情况和帮助你。我想,这个事从头到尾我都在帮你,虽然到现在没什么效果,但我没有停下来的心。你进去后,装疯卖傻也行,一言不发也行,反正就一条,打死也不承认这件事跟你有关,如果让组织上知道是你把那个纪委干部拉下水,我想,纪委也要把你抓起来,你也不想落成这个样子。”
陈韩栋看到柳月清没有说话,傻傻呼的聆听着,似乎这种软话起到了事倍功半的作用。
紧接着,陈韩栋几句很有背景的话便清清楚楚落进了柳月清的耳朵里:“退一万步说,就算你供出了这次是我出的歪主意,但我不承认,纪委的人照样拿我没办法,整个市里的关系我比你强,纪委的人也不敢对我怎样!在夷州市里,你是玩不过我,我多多少少有点人脉,你要认清形势,不要乱来。”
就这样,陈韩栋把柳月清给唬住了。
陈韩栋拎起眼睛鼓着腮儿接着说:“你不用怕,只要你按我说的对付他们,保你平安无事。”
柳月清的思维好像被陈韩栋绑架了,一点主见都没有,但她的心还是跳得很突兀,她的这颗心犹如找不到着陆点。
说实话,柳月清现在也是没有别的办法,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商量。人,有时候就是这样,越是需要别人帮助的时候,越找不到人。
为了增加柳月清的信心,陈韩栋当着她的面掏出手机打了出去,问:“你是纪委小良吗?”
对方在电话里说:“是我,陈副秘书长有什么指示?”
陈韩栋说:“我有个事想打听一下,丽都县常务副县长陈宝辉是不是在你们里面闹自杀?”
小良说:“是呀,全市都传开了,你也听说了吧?”
陈韩栋故意装糊涂,问:“他关在你们里面,怎么有条件自杀?”
小良说:“听话有内鬼,帮他提供条件。”
陈韩栋还在装,问:“有内鬼,真可恶,内鬼抓到了吗?”
小良说:“查到了,他也承认整个事情都是他干的,这种事最好查,只要调查当时谁值班就行,一查一个准。”
小良是纪委办公室一个打杂的,陈韩栋跟他是老乡,小良为了巴结陈韩栋这位老乡,每逢过年过节送陈韩栋一些礼物。
陈韩栋挂完电话,对着柳月清说:“查清楚啦,被你买通的那个纪委干部被查出来了,看来,是他把你供出来的,你要有思想准备。记住这句话,进去后,打死也不认,一承认,就是死路一条,去吧。”
柳月清一听,是替自己办事的那个纪委把自己供出去的,不仅没生气,心中反而还生出几分愧疚感,感到是自己害了他,对不起他,如果不是自己找到他办这种事,他也不会为了这点钱,把自己的前途搭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