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下的情形下,他除了被全哥儿带着人浩浩荡荡穿街过市的迎回府去,他又还能干什么?
至于王氏,她这一年已经被这祖孙三个的所作所为给伤透了心,尤其是苏成才!既然儿子孙子都死了,她的心也早死了。现如今,看到全哥儿还要把苏成才给接回去折磨,她发现她竟是乐见其成的!
所以,她直接无视了苏成才求救的目光,主动跟着全哥儿他们的队伍走了。
从此,京城里又多了个传说——吏部的苏全苏大人果真是个至诚至孝的人啊!奉养年迈的娘亲过世后,他又把伯父伯父当做至亲一般带在身边奉养。伯父病重,他衣不解带的在床前侍奉汤药,每次给伯父煎药,煎好了都要自己先尝一口才喂给伯父喝。太医都说他伯父已经没几个月的活头了,可他愣是花了大笔的银子去买各种珍贵药材给伯父调养身体,硬是让伯父多活了好几年。
于是,到了下一次吏部考核的时候,他不出意外又得了个上上等。正好一位吏部侍郎年老乞骸骨,他就顺势被推了上去,成了新的吏部侍郎。
“可真是艰难哩!折腾了这么多年,起起落落这么多次,他可算是在朝堂上站稳脚跟,也发挥出应有的本事了。”苏染这边得知消息,她也无比的感慨。
李二颔首。“他升迁的过程的确是折腾了些。不过不管怎么样,现在结局是好的。好人有了好的归宿,坏人也有了他们应得的下场,这就够了。”
“本来如果他们老老实实留在吴山村,好歹也能混个吃饱饭,也能寿终正寝的。可就因为一直放不下荣华富贵,又嫉妒全哥儿安哥儿混得比他的两个孩子都好,他都不顾亲情,和全哥儿的对手合起伙来害人,就是为了把全哥儿安哥儿从高处拉下来!”苏染轻笑,“这个伯父,我们忍了他一次又一次,他却一次比一次更变本加厉。现在,我们已经不想忍了。”
说着,她又低低叹息了声。“只是苦了安哥儿了。”
“他苦吗?”李二却反问一句,“我看他现在在番禺杀海盗杀得很开心。”
苏染顿时无语。
好吧,李二其实说得没错,安哥儿现在在番禺的确过得很开心。这孩子本来就性子散漫,那些年身在京城,他虽然将分内的事情都做好了,可也没私底下朝苏染抱怨京城的日子不好过,他想外调。但因为全哥儿已经在外地了,荣王又因为身份原因一直被皇帝忌惮着,不能过问政事,他们必须有一个信得过的人留在京城,安哥儿也就留下了。
现在出了这事,他为了保全全哥儿,自己主动站出来承担了所有的罪责,然后终于被外调了。只是,从堂堂十万京外军统领沦落为一地团练使,这落差也未免太大了点。所谓团练使,其实也就是在地方上招募乡勇、加以整编训练好保护一地治安的官职,就连正式的军队都算不上。
但好在李二和全哥儿早在安哥儿刚过去的时候就前后脚的给当地的地方官去信一封,请他们在必要时候为安哥儿开一点方便之门。
镇西王还有赫赫有名的苏大人的面子,这些人不会不给。所以安哥儿在招募乡勇的时候,他们都尽量多给他拨点钱和粮草。安哥儿又在京城待了这么多年兵,处置那些乡勇不在话下。没几天,那些乡勇就被他的一身本事所折服,还有人主动去投奔他。
番禺靠海,时常会有海盗出没,沿海百姓的生活大受困扰。
安哥儿到了那里也没事做,就干脆带着手下的人去抗击海盗。这一抗击,他就抗击出兴趣来了。
用他的话说:“还是打海盗过瘾!在京城,对着那么多的兵却也干不了多少正事,无聊死了。我宁愿出来打海盗!”
而且,打了海盗,端了海盗的窝,那窝里的金银珠宝自然也被他给收缴了。其中一半被他上交给朝廷,余下的一半则被他和手下的人分了。
就连苏染都陆陆续续的收到了他叫人送来的不少好东西。比如什么象牙雕的棋子、什么用外国的丝线织成的轻飘飘的裙子,诸如此类的,许多都是以前他们看都没看到过的东西。
所以,官职虽小,但安哥儿却是一夜暴富。
“还是这个官职最适合我!”他在给苏染的信里直接这么宣告。
甚至,上官觉得他追击海盗有功,要为他邀功请赏升值都被他给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