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不轻,两人都听得轻轻楚楚。
明瑜转眼看过去,画屏正翻了个白眼,晕了。
她都来不及喊出声,嘴巴就被人用力给捂住了。
和上次谢文墨掳他时如出一辙,但这人身上的味道带着冷冽和粗犷,手上用的劲儿也明显比谢文墨大不少。
有几根手指重重地按在了明瑜的鼻尖,呼吸有些困难。
身后传来男人粗糙沙哑的声音:“三小姐,您在这儿找什么呢?”
是上次在厨房的前门说话的男子!
这会儿真正面碰上了,明瑜眼底的恐慌明显是多余惊喜的,谁知道下一秒,这人能丧心病狂地做出什么事来?
明瑜都没能再想下去,后脖颈便一阵钝痛,再也记不得往后的事了。
***
明瑜有意识的时候,再睁眼,跟前却是一片黑暗。
不知是到了晚上,还是这屋子里压根就不透光,明瑜睁着眼睛好半晌,才堪堪适应了这寡淡的光线。
四周很安静,除了她自己的呼吸声,便再也听不到别的。
明瑜的手被捆在了身后,稍微一动,那粗砺的绳子便将手腕磨得生疼,嘴上也被塞了一团的布,除了轻微的呜咽声,再也发不出别的声音来。
明瑜只挣扎了小半会儿的功夫,额头上便出了不少的汗。
外头似乎有了响声,像是人走路的声音。但是动静太大,不太像是一个人。
总不能是那人找来了同伙,要把她先灭口外陈塘吧……明瑜咽了口唾沫,心跳快了些,等那声音近了些,她才听到有说话的声音传过来:“去那边的废弃的屋子看看,三姑娘应该是还没被劫持出府的!”
明瑜松了口气,微闭着眼睛片刻,然后听到门被踹开的声音。
外头的光一下子照进来,明瑜眨了眨眼睛,那两人连忙过来将她嘴里的布给拿开,给她松了绑。
没多半会儿,画屏便扑了过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话音也颤巍巍的:“姑娘,你可是要把我吓坏了……”
进来的那两个帮明瑜松绑的人对视了一眼,犹疑了片刻还是开口问道:“三小姐,你可知道把您打晕的人是谁?”
明瑜皱眉,甫一摇头,便抬眼看过来:“府中可有下人名字里有‘全’字……或者是差不多字的?”
“没有带全的……”那人话音突然一顿,“带全的没有,倒是有个叫‘阿群’的!”
另一个人便紧跟着接口道:“他今日清晨才跟管事的交了赎金,说是存了几年的钱,总算是能把自己给赎出去了,还说要回家娶个媳妇……”
明瑜听不下去,打断他:“人现在走了没?”
那两人显然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儿,连忙道:“这会儿应该快收拾好东西了……”
阿群确实已经收拾好东西了,拎着几个打结的布袋子都要出了阮府的门,又被人给拦住了。
明瑜还记得他的声音,所以他几乎是一开口,她便将人给确定了下来。
这事早就传到了阮成山那边,明瑜毕竟是他的亲生女儿,虽然前些年一直没太关心过,但是到底也能算得上是手背上的一块肉,大发雷霆是避免不了的。
大发雷霆之后,这个阿群别说走了,这条命可能就要留在这儿了,被毒打了一通便被丢进了明瑜之前被关的屋子里头。
这人倒是有骨气的,任凭怎么逼问,都没能将背后指使的人说出来。
可是这样一个下人,无缘无故地绑了主子,就这么说出去,谁会相信?
无奈之下,便也只能先关起来了。
这天晚上,明瑜来到了关阿群的地方。
画屏在她身后提了灯笼,将这黑漆漆的屋子点的明亮了不少。
前半日还狠厉地将明瑜掳走的男子,这会儿已经奄奄一息,趴在了地上,身上沾了不少干枯的杂草和血沫子。
明瑜突然就笑了一声,声音很轻,但听起来却多了一丝的阴冷和无情:“阿群?”
那人动了下手指,没说话。
或者是根本就没力气再开口说话了。
“你就不想知道,就在你快要成功出府的前一刻,为何被逮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