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了点头,正如孙一清所说,我的心底,早已经有了答案。
孙一清朝我的身旁挪了挪,指了指他的肩膀,说:“哭吧,我不偷看,哭过就好了。”
我咬着唇,哭的声音更大,好像心底的委屈都在这一刻爆发出来,身后的胳膊将我轻轻地推动到他的肩膀上,靠着他的肩膀哭,很安心。
我知道,我放不下高子健。
傍晚时分,和孙一清在楼下告别,抱歉的看着他的西服外套,他却不以为意,转身离去。
被孙一清这么一提醒,我几乎更加的确定,我不能和高子健分开。既然态度是可以改变的,那我就试着改变自己,迎合高子健父母的看法。
烧了两菜一汤,打电话给高子健,电话却一直都在通话中。等到晚上八点钟,门开了,高子健拖着疲倦的身体回来了。
他的脸色有些难看,头发也有些凌乱,衣领处似乎被扯开过,整个人看上去很是狼狈。
我急忙走了过去,将拖鞋放到他的脚边,问:“怎么了?”
高子健这才抬起头看了看我,说:“陈小佳,出事了。”
“出事了”三个字在我的心底猛地敲了一个警钟,我拉着高子健的手,缓缓地走到了床边,紧张的问:“出了什么问题?”
高子健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工作室,被砸了。”
我惊讶的立即从床沿站了起来,看着高子健,说:“谁做的?”
高子健摇了摇头,说:“大厦的监控里看不出任何线索,警察过来一趟就走了,小佳,我什么都没有了。”
“不会的,你还有我。”我握着高子健的双手,心里面一阵不安,先是北一环的装修的店面出了问题,又是工作室莫名其妙的被砸了,这一切,有什么联系吗?
低下头,看着高子健脸上重重的黑眼圈,白天阿姨过来的事情哽咽在喉咙,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装修的事情怎么样?李树能够帮上忙吗?”我心疼的看着高子健,问。
高子健摇了摇头,说:“昨天我们说的那个投标工程,李树失手了,他现在的问题比我多的多,只是小佳,我可能要一无所有了。”
“高子健,别乱说,北一环的店面不是下个月才收工吗?别这么急着下定论,我们再想一想办法。”我搂着高子健,声音温柔的说。
高子健抬起头看着我,张了张口,说:“小佳,装修问题已经有了答案,负责给我们提供水泥的供货商是临时的,现在,不知所踪。”
这一次,我终于知道,什么叫做屋漏偏逢连夜雨了,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室内光线昏暗,我站在高子健的面前,我们相互望了一眼,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什么的艰辛。这点问题对于我而言并不陌生,可是我知道,对于高子健而言,十分残酷。
我有一种奇怪的想法,那就是,暗地里,有人在故意捣鬼。只是这个人,我并不知道是谁,这么多的意外接二连三的到来,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装修意外或许可以解释,那么工作室被砸呢?这种直接挑衅的行为,又怎么解释?
半晌,高子健木讷的抬起头,看着我,说:“陈小佳,我可能,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我笑了笑,手指轻轻地划过高子健的面庞,笑着说:“你没有的,都是身外物,我一直都在。”
高子健忽然紧紧的握着我的手,问:“陈小佳,按照合同,我需要赔偿店主双倍损失,而工作室,也没法开下去了。到时候,我不仅仅没钱,还可能失业。”
我能感觉到高子健掌心里细密的汗水,我知道他在害怕什么,因为从未经历过失去,所以才会惧怕,不像我,从未拥有过,不懂得失去的难过。
俯下身,在高子健的唇瓣上轻轻地落下一吻,说:“损失我们一起赔偿,大不了就苦个几年,高子健是谁,我不信他会穷一辈子。”
“小佳……”
“高子健,别灰心,就算工作室被砸了,那又怎么样?房子的租金是一年的,咱们明天过去好好打扫,稍微整理整理,还可以继续。店面房子的损失,我们先找一个靠谱的装修公司帮忙完成,将损失降低到最小,别担心,我会陪着你。”
“小佳,店面重新装修,等于之前的花费全部打水漂了,那都是我的心血……”高子健的声音有些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