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须生周身卷起了狂奔的金色暴风,似乎要把整个内城区都掀翻一样,庞涓在金色的暴风之中渺小的好像一根芦苇。
孙须生目呲欲裂的看着庞涓:“等我杀了你,就是真正的天下第一了!”
可惜庞涓矗立在风暴中,却如定海神针一般纹丝不动:“从你身上我看到了很多我师弟的影子,那个被我挖掉膝盖,最后又把我打的溃不成军的师弟,让我成为千古笑话的师弟,我曾以为他就是我的一生之敌,就像我曾经看到你当年横扫玄武门的时候一样,我曾以为,你会是我最大的绊脚石,然而此刻,你看看你,只能如此狼狈的面对我,比你的祖先可差远了!”
孙须生双臂一震,金色的风暴如有实质一般在庞涓身上肆意碾压着,没有人见过孙须生用过如此狂暴的杀招,就连对阵隐末时孙须生都没有如此拼尽全力!
因为他知道,眼前的这位强仇大敌,就算拼尽全力也未必能够打倒,甚至想要从他手上活命,都是一种奢望!
庞涓翻过手掌,掌心散出一道黑色的烟尘,烟尘卷入了金色的风暴,那酷烈无比的风暴竟然渐渐被庞涓的黑影所覆盖,绞杀,最后消弭于无形!
孙须生竭尽全力卷起的风暴,庞涓轻描淡写的就能化解,这让孙须生感到一股冰澈骨髓的寒意:“你到底是什么级别的天玄者?”
“什么级别?”庞涓嘴角的笑意已经无法遏抑:“从前最好的状态,大概是地玄境的巅峰,如果是这幅身体的话,假以时日,或许我能突破到天玄境!”
“那就是说,我还有机会!”孙须生咬紧牙关,双掌合什,空气中凭空生出了一道道无形的屏障,一道道肉眼看不见的墙壁开始凝结,挤压着庞涓周围的空间,似乎下一秒就要把庞涓拍成肉饼。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庞涓眉毛一挑,这一次,他没有任何动作,只是一瞪眼,孙须生凝结出的墙壁就被一股霸道的力量炸成了碎片:“还有机会?你以为,我没有恢复全盛状态,你就能有一丝机会了?”
紧接着庞涓向前踏出一步,远处孙须生的胸口立刻出现一个肉眼可见的脚印。
孙须生喷出一口鲜血,立刻倒飞出去,靠着墙壁大口的喘气,眼神之中满满的都是不可思议。
“想不通?”庞涓歪着脑袋看着倒在地上的孙须生:“想不通为什么我会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孙须生,你以为我花了两千年只是为了躲在一颗俑头里面做缩头乌龟?”
一边说着,庞涓一边张开双臂,打开了手掌。
在他左手的掌心,红花绿叶含苞待放,在他右手的掌中,一团白色的光华千变万化。
如果换了其他时候,孙须生如果看到青木和白金这两大天书部件同时出现,一定会热泪盈眶,因为它是天书的部件,而齐集天书,是孙须生的信仰。
可是此刻,当孙须生看到两大部件落在强仇大敌,盖世魔头的手上,孙须生的眼中只有绝望:“怎么可能?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得到天书部件的眷顾?”
“我迷途的孩子呦,怎么到了生命中最后的时刻,你还是看不透呢?”庞涓有些悲悯的看着孙须生,像是看着一个执拗的让人心疼的孩子:“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天不为人之恶寒也,辍冬。地不为人之恶辽远也,辍广。(天道循环自有规律,不会因为圣君尧存在,也因为暴君桀灭亡。老天爷不会为你怕冷就干掉冬天,大地也不会因为你不想走远路就缩小。)我能否得到天书的眷顾,关乎我的天资和实力,和我的手段无关。”
即使是在不停的呕血,孙须生还是狠狠摇着头不能理解:“像你这样不择手段的人,和畜生有什么区别,凭什么你这样的人,也能掌握拥有接近天道的力量?”
庞涓眼神之中最后一抹颜色终于褪去:“孙须生,看在你人之将死,我就不计较你的狂妄了。我知道,劝你投降,只能是对你的侮辱,所以今天我赐你一死。但是作为我最最欣赏的晚辈,我也想让你死个明白。”
不知为何,孙须生此刻的眼中竟然生出一丝希望。
看到孙须生眼中的一丝希翼,庞涓发自肺腑的开心笑着:“想让你死个明白,是因为我觉得,你们鬼宿城的坚持是一个伪命题,正义、公理、秩序,这些东西是只有赢家才有资格去书写的东西。你的老祖宗,曾经打败了魏国,打败了我的军队,可是结果又怎么样呢?他们难道就是正义的一方吗?后来齐王的王位被无耻的重臣夺走,而篡位者的后人又被秦始皇所打败。千百年来这个世界上不就是你杀我,我杀你,何曾有过一时的不同?说到底,最后谁拥有最强的力量,就能拥有一切。你今天之所以会败在我的手上,不是因为你的力量不足,谋略不够,而是因为你败在了人心,你连自己的手下想要什么都不知道,即使知道了,你也给不了,你又凭什么跟我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