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太子殿下如今已经下车,走过来了!”这时弦歌在外提醒。听着车厢里面的对话他冷峻的脸不时抽搐,他就不明白了,这浅月小姐哪里值得世子亲自动手为她绾发?这些年除了他外,世子从不让人近身三步之内,老王爷也不行,更别说女人了。尤其还是这么一个说话做事没有一点儿女人样子的女人。实在令人费解。
“嗯!”容景应了一声,依然不慌不忙。
云浅月皱了皱眉,这个死男人真是让她厌恶,偏偏还总出现在她面前。
“景世子为何不下车?月妹妹可是醒了?”夜天倾走过来,伸手去掀帘子。
弦歌瞬间出手拦住夜天倾,冷峻的脸面无表情,“太子殿下请稍后,主子刚刚也睡熟了,属下刚刚喊醒他。如今正在整理衣冠。”
“哦?”夜天倾挑眉,凤目深邃,显然不信,不撤回手道:“世子居然也睡熟了?不可能吧?山路如此颠簸,世子焉能睡得着?”
“太子殿下知道我家世子身体一直不好吗?自然受不得山路颠簸,小睡片刻也是正常。”弦歌寸步不让。浅月小姐虽然未和太子殿下有任何婚约,但是云王府和皇室可是有婚约的,而浅月小姐是云王府唯一的嫡女,自出生起就背负着入宫的责任,皇上没表态之前,她自然是第一人选。如何能被太子殿下看到世子给浅月小姐绾发?
“本太子是男子,世子又不是女人,衣冠不整又如何?难道还怕我看了去?”夜天倾掀不动帘子,暗暗运功,帘子却依然纹丝不动,他脸色微沉,虽然早就知道容景身边这个侍卫武功高强,却没想到如此之高。
“我家世子虽然不怕,但是浅月小姐可是女子。”弦歌提醒夜天倾。
“月妹妹将来可是要入本殿下太子府的,如何怕本殿下看了去?难道在你家世子面前她也衣衫不整不成?你且闪开!”夜天倾眸光盯着紧闭的帘幕,他到要看看云浅月和容景在做什么?孤男寡女,共处一车。难道她就不顾及自己的名声吗?连清婉如此喜欢云暮寒还分车而坐的,就算她不顾及,容景连这个也不知道?云老王爷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想做什么!难道忘了她将来是要入宫的吗?他心下恼怒。
弦歌抿唇不语,但手却依然不让夜天倾掀开帘子。
夜天倾看向弦歌,“你虽然是景世子的贴身侍卫,但也没权利阻拦本殿下!”
“弦歌退下!”车内容景忽然出声,声音温润。
弦歌听到容景吩咐,缓缓撤了手,站在一旁。
夜天倾手猛地去掀车帘。不妨从里面突然亮出一只手先他一步挑开了车帘,云浅月露出一张绝美的脸庞,依然云鬓高绾,但这云鬓比早上彩莲给梳的孔雀同心髻可是差了很多,让她整个人虽然依然美丽不可方物,但还是减了几分触动人心弦的明艳。
夜天倾似乎被这突然触目出现的容颜晃了心神,怔怔地看着云浅月。
女子眉目灼灼,容颜清丽脱俗,一身紫衣绫罗让她看起来高雅尊贵,但偏偏她身姿柔弱,脖颈纤细,手腕如雪,整个人说不出的温婉如水。如大海浪潮,一*地冲击他的心脏,使得他刹那似乎不会呼吸了。
云浅月则是面无表情地看了夜天倾一眼,冷冷道:“太子殿下似乎说错了,云王府女子入的是皇宫,可不是你的太子府。若我没记错,你如今还不是皇上吧?”
夜天倾闻言顿时惊醒,骤然停住了手,看着云浅月,眼神陌生,似乎从来不曾认识她一般。但当他意识到她说的话是什么,面色一僵。
“再说云王府可不止我一个女儿,我曾立誓不入宫自然就是不入宫的。”云浅月看着他僵硬的面色,继续道:“另外我再提醒太子殿下一句,我的哥哥只有云暮寒一人。我可不记得我何时是太子殿下妹妹了,你我不过是路人而已,何况我可要不起你这样身份高贵的哥哥。太子殿下要慎言才是。”
话落,她打开夜天倾僵在车前的手,纵身一跳,轻飘飘下了马车。
刚一下马车这才注意眼前不远处有好几个熟悉的面孔,清婉公主、容铃兰,冷疏离,玉凝,还有几位那日她在观景园见过的小姐都站在一起,一个个衣着光鲜,绫罗绸缎,珠翠灿华一片,尤其金晃晃的首饰相当刺目。她哼了一声,庸俗!视线转向别处,正看到云暮寒从车中出来向她这边看来。
云浅月瞪了云暮寒一眼,他别想一件衣服就算了,被关了这半个月的仇大了。移开视线去寻找彩莲的身影,只见彩莲、听雨、听雪的马车被挤在了最后方,那三个丫头似乎想过来,但被前面的公主小姐挡住了过不来,也不敢强行挤过来,只是一个个神色无奈地看着她。
彩莲目光定在云浅月头上,看到她换下了发髻,不满地嘟起嘴,样子有些可爱。
“容景,我住哪里?”云浅月回头问容景。什么聆听佛音和沐浴佛光,她没兴趣。睡觉比较打紧,如果睡得精神了她可以参观参观这千年古寺,只要不见那个神棍就成。
她喊容景喊的自然而然,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妥。却不知包括夜天倾在内几乎所有人都变了脸色。尤其是丞相府的玉凝小姐,手里的帕子不由一紧。
“你和我住在后山的静心斋,主持慈云大师早就给安排好了。”容景微微一探身,缓步下了马车,看了云浅月一眼,神色一如既往温润雅致,似乎也没觉得她喊他名字有何不妥,对一旁的弦歌吩咐道:“你带着她过去安顿好再来找我。我先去灵隐大师处。”
“什么?我和你住一起?不要!”云浅月立即反对。
“景世子,月妹妹毕竟是未嫁女子,和你住在一起怕是不妥吧?怎么说也是要顾忌名声的。”夜天倾沉着脸道。容景吗?她到叫的顺口。多少年没有人敢叫他容景了?连父皇都叫一声景世子。
云浅月虽然讨厌这个人还喊她月妹妹,但他说的话她倒是没反对。原因不是顾忌什么狗屁名声,而是她实在不想和这个人黑心的人住一起。
“如今这香泉山入山人流混杂,三教九流之人怕是混进来也有许多。即便灵台寺已经清查人数,也难免有一两条别有用心的漏网之鱼。既然云爷爷将浅月交给我带着,她的安全我自然责无旁贷。景是守礼之人,浅月也是云王府嫡女出身,太子殿下难道怀疑我们会有什么?”容景看向夜天倾,淡淡挑眉。
“景世子品行如何本殿下自然不会怀疑,月妹妹自然也品行端淑,不会做出有损声名之事,只是毕竟一个院子,还是多有不便的。”夜天倾道。
“太子殿下大可放心,静心斋虽然是一处院子,在内部实则是二进院子。景的院子和浅月的院子相邻而已,还是不妨碍的。”容景话落,不再看夜天倾,对云浅月道:“静心斋是整个灵台寺最清净之所,正好适合你休息睡觉。”
“那行!就那了。”云浅月立即同意,她想着和容景一个院子,杂七杂八的人估计不会容易进去,可不是清净吗?她懒得再磨叽,对弦歌道:“带路!”
“是!”弦歌对云浅月一礼,当先带路。比对夜天倾居然还恭敬几分。
云浅月再不理会别人,懒洋洋地跟在弦歌身后,还不忘对她的三个婢女一挥手,“彩莲,听雨、听雪,你们还傻站在那做什么?还不快跟上!”
“是,小姐!”三人立即应声,从容铃兰和冷疏离中间挤了出来。
那二人被挤开,顿时恼怒地瞪着三人,刚要怒斥,只听容景再次开口,“这里地势偏高,后山虽然清静却是寒气稍重,你睡觉之时记得盖上被子。”
“知道了!”云浅月不耐烦地摆摆手。真婆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