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隽尧连夜从美国赶去机场,等他到达目的地的时候也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他一走出机场,吴芳君派过去接他的司机马上为他打开车门。
一个小时后,陆隽尧回到了陆家的别墅。柳愉蝴看到自己的儿子的时候吓了一跳,满眼满心的心疼,催问道:“儿子,你、你怎么瘦成这样子了?脸色也不大好,到底怎么了?”
陆隽尧的俊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宽慰道:“前两天发了一场烧,现在没事了。”
柳愉蝴知道陆隽尧是为了不让她担心,所以才说得这么轻描淡写。这么些年,就算他工作上再忙碌和艰难,也从来没有见他这样心灰意冷的神情,反而是越战越勇。
看来这一次,真的触碰到了他心坎儿上的事,否则以她对自己儿子的了解,他不会这般模样。
柳愉蝴心疼地叹息了一声,无奈地说道:“上去吧,你奶奶正在书房等你。”
陆隽尧点点头,他其实很不喜欢奶奶的那间书房。在他看来,那间书房充满了压抑感,更是每次逼迫他走一条他不愿意走的路的地方。
他努力了这么多年,就是不愿意低头,想自己主宰自己的人生。可是,没想到,最后似乎还是要在那个沉郁的书房里低头。而这一次,是他自己犯的错。
陆隽尧不易觉察地深吸了一口气,硬着头皮进了吴芳君的书房。陆隽尧敲了下门,得到吴芳君的允许后才推开门走了进来。
吴芳君将金丝老花镜摘了下来,抬头看着走进来的陆隽尧,开门见山地问道:“隽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隽尧神情淡然,坦白道:“那天,我喝多了,失去了理智。是我的错。”
吴芳君心里一直有个疑惑,当她要求隽尧跟毓宁订婚的时候,这孩子一直是拒绝的,且态度完全是一副不容商量的样子。那么,他为什么要单独带着杜毓宁去他的别墅喝酒?
吴芳君叹息了一声,皱眉问道:“隽尧啊,你那天喝了多少酒?”
陆隽尧微微回忆了下,淡然道:“半瓶多吧。”
吴芳君的眼眸促然微沉,眉眼间渐渐浮现出一股惊疑,好半天没有说话。陆隽尧微微皱眉,沉声说道:“奶奶,这件事我自己会承担的。”
吴芳君回过神来,极力把脑海里的那个想法抛掉,双眸直视着自己的孙子,点头应道:“今天,叫毓宁一起过来解决这件事吧。”
话音刚落,只听柳愉蝴在书房外头温声说道:“妈,杜先生夫妇带着毓宁过来了。”
吴芳君对陆隽尧淡然一笑,应道:“说曹操到就到,走吧。”
陆隽尧跟在吴芳君身后走出了书房,来到了楼下的客厅里。但见袁春兰夫妇脸上带着一丝冷淡的微笑跟他们打了声招呼,站在他们身后的杜毓宁一脸的苍白,脸蛋也足足瘦了一圈。
陆隽尧对杜毓宁点了下头,看到她消瘦的样子,心里并没有一丝心疼,而是慢慢的愧疚感。
等在场的所有人都坐下来后,保姆将茶和点心端上桌。气氛一阵的沉重和尴尬,杜毓宁只觉得心都要跳出来了。
突然,陆隽尧用温润的声音冷静地说道:“伯父伯母,这件事是我鲁莽了,我会对毓宁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负责的,请你们放心。”
杜毓宁抬眸看着陆隽尧,那不安的心在这一句话后终于渐渐安然了下来。
就在这时,突然响起了一阵手机铃声。陆隽尧掏出手机,一看是温莎打来的,歉然道:“抱歉,失陪下。”
陆隽尧的绅士风度和教养让袁春兰夫妇脸上的笑容更亲切了,只听杜先生笑说道:“其实,这也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隽尧和我家毓宁从小一起长大,也算是情投意合啊。”
吴芳君看了杜毓宁一眼,笑说道:“是啊,这丫头从小就说要嫁给她的隽尧哥哥,我们一直把它当笑话,谁知道她是真有心。”
这一句话将杜毓宁的心刺了一下,但见她眉头微微一跳,眼神一阵闪烁,垂首不语。
袁春兰呵呵一笑,自然想给自己的女儿添加几分底气,便笑说道:“是啊,不过现在看来,隽尧更是迫不及待了。”
吴芳君的脸色微微一沉,谁知道到底是自己的宝贝孙子迫不及待,还是她的宝贝女儿迫不及待?刹那,吴芳君恢复了常色,笑说道:“陆家和杜家是世交,也算是门当户对了,他们这婚事我们两家人也都心知肚明啊。”
杜先生连连点头,客气温和地笑说道:“自然自然,只不过就等这两个孩子点头了。”
话音刚落,陆隽尧就神色焦虑地走了进来,剑眉微皱,眉梢微凝,沉声说道:“抱歉,公司有急事,失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