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外游历多年,风餐露宿,食不果腹也是常态。这些身外的磨难,我并不放在心上。反倒是有一次前往亲戚家借宿的经历,让我记忆犹新。”
姜湛说着意有所指地看向安国公与越氏,目露嘲讽。
“当时对方府里的小厮见我仪容落魄便心生嫌弃,将我拒之门外。好在那家亲戚的女儿人品端正,心地善良,悄悄收留了我。
谁知其继母得知此事后派人打上门来,捅破了我所住屋舍的房顶。当晚恰逢大雨瓢泼,我精心绘制的图册都浸了水,差点化作一堆废纸。
每每回想此事,都让我心中酸涩。”
听得此话,现场众人齐齐怒斥起来。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先生所绘每一张舆图皆是无价之宝,别说是彻底毁了,就是有一丝破损都是莫大的损失。”
“这就是典型的狗眼看人低。”
“先生不如说出对方的身份,好叫皇上治他们的罪!”
在这一阵阵热烈的声讨声中,越氏和王嬷嬷的脸色逐渐惨白。尤其是每到姜湛的目光扫过她们时,两人都禁不住同时抖上一抖。
而安国公也后知后觉地听出了姜湛话语中的深意,联想到前不久越氏赶走姜青岚兄长的事情,再加之姜湛说的那句“不姓任而是姓姜”的话,恍然大悟。
“是你!?”安国公豁然转头看向越氏。
越氏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否认道:“不,不是我。我没见过此人,更不知道他就是姜青岚的兄长。”
安国公倒抽一口气,差点没原地气晕过去。
“你!”
“安国公。”
姜湛突然开口,直接截断了对方的话头。
“对于我说的那种亲戚,不知国公爷如何看待?若是换作您,又会如何处置呢?”
被点到名的安国公身子一僵,尴尬地对上姜湛锐利的视线,顿时汗如雨下。
“我,我……”Μ。
不正常的停顿引来众人的侧目,看到越来越多的人将目光投向自己,安国公更是心虚地恨不得钻入地缝。
他咽了口唾沫,竭力掩饰自己的紧张。
“也,也许先生所投宿的亲戚,其家主并不知晓此事,不过是下面的人自作主张罢了。”
“那国公爷觉得,家主应当如何处置犯错的下人?”
“自然是要严惩!”
越氏身子明显晃了晃,全靠王嬷嬷死命撑着才没倒下。
姜湛将他们的表现看在眼里,只是嘲讽一笑便将话题转回到对山川风光的讨论上。其他人的思绪也被他带走,无暇再关注安国公一行人。
待到没人注意自己后,安国公低调且快速地离开了客栈。越氏也在王嬷嬷的搀扶下夹着尾巴退了出去。
“老爷……”
她刚战战兢兢的开口,就被重重扇了一记巴掌。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挨打了,但却是第一次在公众场合。
越氏捂着脸哀嚎一声,抽泣着躲到了王嬷嬷的身后,只希望四周没有人注意到她狼狈的这一幕。
安国公沉声质问:“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任风,怎么会是姜青岚的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