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紫染一下子有些不适应他这般认真的样子,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加上这人着实奇怪,菜还没上齐,她便借口有事先行离开了。
直至回到墨染院,她还有有些定不下心来。只道是自己最近碰上的事儿太多,这才变得这么小家子气。
明日就是宫宴之日了,想来那齐环渊母女定是多番准备,苏琉年她不敢说,但苏琉月和太子却已经是公认的一对儿,明日之后,要对付起她们来就更加困难了。
还有红莲雪的事,真的那么简单吗?齐环渊一个深闺妇人,怎么会有红莲雪那种东西?还是说,这件事背后还有其他人?比如……
她呼吸一滞,竟不敢再想下去,草草地掀了被褥,倒头就睡。
翌日晚间。
大街上,轮毂声阵阵,各府的马车都朝着宫门的方向行驶而去。到了宫门口,天际的最后一丝金色光芒也几近消散,为示皇宫大院那不可侵犯的尊崇,所有人下马车步行入宫赴宴。
象征着无上权利与富丽的红墙青瓦之内,被一片漫漫的喜气充斥。
朝中众臣携着府中女眷走在这九曲十八弯的御花园中,看着缤纷烂漫的奇花异草,眼中无不透着艳羡与向往的神色,一个个都是妆容精致、盛装出席,花枝招展的丽人们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希望能在这特别的日子里博得圣恩,嫁入皇家。
苏紫染身着一套清丽雅致的浅白色裙装,绣着藕荷的襟口似乎还溢着淡淡的荷香,墨发随意地挽成一个髻,却给人一种流畅舒适的美感。可如此淡妆出席的她在这片姹紫嫣红的美人之中显得尤为突兀,也为此招来了不少议论与闲言碎语。
只是当事人却像没有感觉似的,对他们明显意有所指的嘲讽置之不理,让那些人感觉自己使力打在了一团软棉花上,根本收不到半点回应,甚是无趣。有些人便就此作罢,可偏偏有些阴阳怪气的声音却愈发放肆。
“苏二小姐可清高得很,连相府的主母和自己的姐姐也不放在眼里,又哪儿会理睬我们这些人啊?”
“说的也是呢,我们可别去招惹了她,免得她让我们当众下不来台……”
“有什么了不起的,除了会点悍妇撒泼的本事,她不就是个无才无德无貌的三无女子吗?”
“喂,你说这话也不知道轻着点儿……”
一旁的齐环渊母女皆是面含笑意,显然对这些人的表现很是满意,在她眼神的鼓舞之下,那些妄图巴结太子府和相府的人便更加肆无忌惮地猖獗起来。
“她做得出,难道还不让我说了?明明不贞不洁、却弄得自己好像高人一等似的。”
“这不要脸不懂礼数的品行倒是遗传了她那个娘,可惜却没能遗传到那张狐媚子一样勾人的脸啊……”
“哈哈哈,说得没错,她娘就是个狐媚子!一个好好的女人怎么会叫那种名字?魅然……啧,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苏紫染适才还云淡风轻的脸色蓦地一冷,袖中的小手紧紧攥起,青筋暴露,两道利剑一般的视线陡然朝她们射了过去,仿佛只要她们再敢说一句,她就会毫不犹豫地撕了她们的嘴。
她可以不在乎,可不代表娘亲也可以任由她们污蔑!
“哪怕我的娘亲早已故去,可既然相爷并未休妻,那我娘依旧是名正言顺的宰相夫人,又岂是你们这群无知浅陋之人可以挂在嘴边议论的?还是说,你们觉得那些靠着不正当手段上位填房的女人更值得你们拥戴和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