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义昌觉得有些好笑,想想又问道:“乔显宏和张秋燕能拿什么不该拿的东西,能知道什么不该知道的事?”
闲着也是闲着,扯扯呗!
韩朝阳拿起纸笔接了一杯水,回到位置上分析道:“乔显宏在外面搞装修,能接触不少房主,如果只是装修毛坯房,能看到或接触的东西并不多。如果是重新装修,那就要拆以前的东西,甚至会帮房主搬家,问题可能出在这儿。”
“嗯,有道理,继续。”
“他家为什么盖那么多平房,不就是为出租赚钱么,但他居然搞什么翻修,翻修完之后居然不再出租,有钱不赚,这也是一个疑点,这说明问题也可能出在房客身上。”
姓姚的是最后一个没查清身份的房客,如果姓姚的落网,并能排除姓姚的具有杀人嫌疑,那就可以证实问题不是出在房客身上。
张秋燕之所以不再出租房屋,可能有两个考虑,一是她有钱了,不在乎那点房租;二是考虑到安全,家里没外来人员租住,该锁门时就可以锁上大门,身份不明的人就不可能混进去。
由此可见,问题还是应该出在乔显宏搞装修的环节!
但他只是一个很小的包工头,没自己的公司,手下没固定的木工瓦工油漆工和水电安装工,重案队不是吃干饭的,已基本搞清他去年干过多少活儿。
现在的业主都考虑装修之后的维修,宁可让装修公司赚点钱,都不太愿意找马路游击队,他去年主要是给装修公司干,从装修公司手里包活儿,真正承包的装修工程只有三个。
并且按照装修流程,瓦工先进场,该砸的砸,该砌的砌,然后水电安装工进场,水暖电安装好之后才轮到木工进去大柜子吊顶,如果房子里真有什么,瓦工和水电工应该在他前面发现。
装修环节查不出个所以然,案件侦破又陷入僵局。
作为专案组的一员,何义昌也很急,下意识问:“还有呢?”
“也可能乔显宏在上下班路上捡到了什么,但这个概率太小,失主能找到他的概率更小,天底下没那么多巧合。张秋燕在磁性材料厂上班,好像是在包装工序,在流水线上,从早干到晚,平时接触的全是女工,管她们的是车间主任,我打听过,车间主任连办公室都没有,天天呆在车间,问题不太可能出在厂里。”
张秋燕上班的那个厂效益并不好,厂里估计都很难一下子捧出上百万现金,而且乔显宏几乎从不去她们厂,这条线重案队一样查过,可以确认问题不可能出在厂里。
兼听则明,何义昌点点头,鼓励他继续说。
韩朝阳摸摸嘴角,沉吟道:“再就是装潢公司和装饰材料供应商,相比装潢公司,问题出在装饰材料供应商身上的可能性更大。市场竞争太激烈,新园街道不是有装饰材料批发市场吗,因为竞争前段时间几个商户居然大打出手。
卖地板、洁具、石材、墙布这些的,几乎全从南方进货,很难说有没有商户觉得做正经生意不赚钱,铤而走险从事贩毒。乔显宏经常跟那些老板打交道,如果真有人干贩毒之类的事,他完全有可能接触到夹带在建材里的赃款或撞见别人违法犯罪。”
看来他对7。17案是挺上心,不过他说得这条线重案队正在查,连梁东升师徒都压上去了,进展似乎也不大。
这个案子前所未有的棘手!
何义昌真希望来了个东边不亮西边亮,暗暗祈祷姓姚的就算不是凶手最好能知道点什么。
韩朝阳不知道侦查进展,也不需要对什么事负责,没任何顾忌,想到前几天陪老妈看房时无意中遇到的一个情况,喃喃地说:“还有一种可能,问题出在乔显宏身上,但不一定与他装修过的房子的房主有关。”
“什么意思?”何义昌追问道。
“我前几天不是天天陪我妈到处看房吗,见好多正在装修的人家怕麻烦,要么把正在装修的房门钥匙放在消防箱里,要么把钥匙藏在铺在防盗门前的石膏板下面,干活的师傅和送材料的师傅,到了直接去拿钥匙,直接开门进去。”
韩朝阳顿了顿,接着道:“他天天在外面搞装修,干这么多年,这些事肯定经常遇到。而且他们这些搞装修的喜欢走家串户,看人家是怎么装的,看同一栋楼同一户型是怎么设计的,甚至在这家干跑那家去揽活儿,反正他们去别人家很容易的。”
真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之前只排查过他干过活儿的人家,从未想过同一层或同一栋楼的邻居有问题。
何义昌觉得有必要向上级汇报这个情况,突然站起身:“朝阳,你先在这儿盯着,我去过洗手间。”
“去吧。”
走出门卫室,来到校园内的公厕前,确认周围没什么人,何义昌掏出手机站在树荫下拨通副组长电话。
“小何,什么情况,快件应该没送到!”席洪波倍感意外,一边接电话一边跟刚走进会议室的冯局打招呼。
“席大,我刚才跟韩朝阳闲聊,他无意中提到一个情况……我家以前装修时也随便找个地方藏钥匙,反正里面没什么东西,反正装修完之后不会再用装修钥匙,现在许多业主甚至不用原来的锁,装修完之后换电子锁换指纹锁,乔显宏知道钥匙在哪儿,或者无意中看到别人家钥匙放哪儿,完全可以走家串户。”
席洪波反应过来,啪一声猛拍桌子:“嗯,这个情况很重要,我们之前可能钻牛角尖了。小何,这边你不用管,我们会调整部署,你一心一意蹲守,有什么新情况及时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