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伯死了,他的尸体靠在拐杖上没有倒下。
纯阳子抽出长剑,残血滴滴渗到河滩中。看着眼前这个佝偻的老头,他面部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抽搐。
他想笑,笑不出来。
他想哭,却不敢哭。
白平沙,竟然终结在他手中。
七爷走上前来做了个揖,满面焦虑,“我老父的尸体在哪?”他来之前观内的小道士来报,说纯阳子道长已经找到了尸体的下落。如今,连县长的儿子都找到了,他爹本就亡故,找到尸体总比找到活人容易吧。
纯阳子没有看七爷,他走到沙伯面前,用剑尖轻轻撩开沙伯花白的头发。之后,从头划到胸,从胸划到下身停了下来。随后他笑了,收回长剑指向滚滚红河,“河里来,河里去,我自会为老帮主超度,剩下的事儿你就不用操心了。”
七爷扭头看着河水,对着沙伯的尸身仰天大喝。他猩红着眼走到沙伯身边,想到近日发生的事儿,愤怒的近乎发狂。
“来人,把这具尸体上的肉一片片割下来喂鱼!剩下的骨头也要碎成渣,养我们红河的虾!”
帮主下令,谁敢不从。
纯阳子收回剑,走到凌霄身边。这个徒儿,是他看着长大的。无论是头脑、身手、或是修为,都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他的本领,多数是纯阳子所授。说是师叔,就是叫一声师父也不为过。
可如今,他却为了一个女人在这儿耽误大事!
“把凌霄给我带回去。”
长长的道袍在凌霄面前扫过。众多师兄弟上前,从凌霄怀中抢着白芷。白芷本就重伤,凌霄环住她的时候就是轻轻的。众人一扯,他生怕弄疼了白芷,立刻松手。
随后,他才反应过来纯阳子是要将他缉回观中,拼命挣扎。
而白芷,歪倒在地不知死活。
县长奔跑上前,想要结果了白芷给儿子偿命被漕帮的人拦住了。
“程大人,这里的事就交给我吧!我保证她的死法,比世上任何一个人都惨!”
纯阳子一个手刀打晕了凌霄,听到七爷的话,头也未回带着凌霄回观。
有了他的默许,七爷更是肆无忌惮的上下打量这个敢掘他祖坟的丫头。
县长看着七爷惨白的面孔,额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活像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而漕帮的几个打手,手持匕首正在岸边对白家的大管家分尸。
“七爷,这老家伙裤裆里竟然是空的!”沙伯的裤子被扒了下来,本就没有几两肉的大腿如今只剩下腿骨。
县长扭头一看,胃中一阵翻滚,异物上涌堵住喉咙硬是被他吞咽下去。眼前可是漕帮,杀人不眨眼的漕帮。他家的祖坟被白家掘了,作案者的下场,定是自己想象不到的惨烈。
“那就有劳七爷了!”
县长放弃了对白芷的处置,俯身抱起儿子的尸身离开。
七爷蹲在地上,看着地下的人儿,也不知是生是死。他嘴角迸出冷笑,“带走!”
今年也许真的是流年不利,不到一个月,白家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