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看着神座大人的背影,看着那雪白世界里的那个孤独而又善良的背影,心里很是悲伤。青天啊青天,你为什么要这样呢?我不明白,既然神座大人如此的善良如此的智慧,你为什么要夺走这世间仅存的善良和智慧呢?
一滴眼泪在白芷脸颊上滑落,在这初冬的白雪里化作点点雾气,遮蔽了眼睛,迷茫了身影。
沙沙的声音响起,显得很有节奏感和力量感,似乎来者的每一步都踏在人的心坎上,让你瞬间从那种悲哀的情绪中走出来。
看着那个缓步而来的矮小身影,白芷微微的躬了躬身,抬手擦掉自己脸颊的清泪,缓步离开了青天广场。
青衣道人站在圣言神座的身边,和她一起看着远处那无言的天选山,很长时间没有言语,也不知道他究竟在看些什么,想些什么。
“我时常在想,这座天选山,就这样默默无言地矗立在这里,我们这些修行者其实就像这天选山,默默无言的追求着那不知在何处的彼岸大道。”青衣道人跟圣言神座说到,又像是在感慨自己,跟自己说这些道理和感悟。
“这些年,你老了很多。”
“谁又能不老呢?既然迟早要老,早一些迟一些其实没什么差别。”圣言神座转身看着青衣道人。“圣光大人,这些年你一直不在青山,当圣光神殿的灯光不再亮起,我青天道的信徒不知圣光在何处,又何谈做圣光的孩子呢。”
“圣光一直就在那里,一直就在人们的心里,只是你们看不到而已。”
“我还记得五百多年前,那时候我正年轻,心志高远,风华正茂,我本以为,这世间没有什么事情是值得担忧的,但自从接任圣言神座这幅重担,我才明白,有些事情,并不像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你错了,倾城,简单便是简单,复杂便是复杂,我们之所以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是因为我们想的太多,我们期盼的太多,顾忌的太多。”
听完青衣道人的话,圣言神座似有所悟。“可是大人,为何我看到的世界总是那么的黑暗,又总是那么的让人哀伤呢?”
“你所看到的并不一定真实,即便真实,自有后来者去承担去面对,如果你企图去改变什么,那么你必将万劫不复。”
“可是看到就是看到,真实就是真实,我不能假装自己没看到,更不能欺骗自己那不是真实。”
青衣道人转过身来,看着圣言神座,“这些年你太心急了些,未来的事情,自有年轻人去面对,你何必如此。宋光和你一同参加天选大典,他本比你年岁大了几岁,但你看看,他现在多自在,又多年轻。”
“当年他不愿来青山,不愿来继承圣光神座的位置,我就知道,我会死在他的前面,可既然青天让我多看到一些东西,我就不能置之不理,更不能假装看不到,哪怕那种看到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听完圣言神座的话,青衣道人沉默了很长的时间。远处那座黑漆漆的天选山像一把剑一样,直刺苍穹,显得桀骜不驯,狂傲不羁。初雪将青山装点得很是美丽,他最喜欢这种淡雅素净,最喜欢青山的初冬,他总觉得,这时候的青山远比枫叶红了,漫山遍野五彩缤纷要好看的多。
“我准备去北边一趟。”青衣道人喃喃自语的说到。
圣言神座豁然转身,眼神里都是震惊,“事情真的已经到了那一步了吗?”
“时间已经不多了,天选大典即将结束,斩天剑即将被拔起,魔灵渊的封印支撑不了多长时间了。”青衣道人缓缓地说道,并不显得焦急,也没有什么担忧,就那么平静而舒缓的说了出来。
“前些天,我看到了那个年轻人,他是您的弟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