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内混乱到了极点,御林军将闯入各个妃嫔和公主寝宫的乱党击杀,并驱赶其它宫人去尚宫局服用迷魂汤,各种尖叫痛苦和哀嚎交织出了暗夜最鬼魅的乐章。
云傲好“巧”不巧地在此时昏迷不醒了,当然有问题。
血卫们一瞬不瞬地盯紧四个宫门的方向,只待发现动静就赶紧通报。
好在经过方才这么一闹,大部分的宫人都去往了尚宫局。桑玥对其中一名血卫吩咐道:“时辰差不多了,你去尚宫局顶替子归,让她来这儿。”
“是!”
血卫走后,另外两名血卫回来复命。
“启禀殿下,冷芸不见了!”
“启禀殿下,三皇子也不见了!”
都不见了?
桑玥幽静深邃的眸子微眯了一下,区区朝阳宫当然困不住冷芸,她疑惑的是,冷芸会去哪里?至于云笙,应是秘密地联络宫里的暗桩了。这个白眼狼,真是枉费云傲对他多年的养育之恩,连瑜安公主那么善良的人他也舍得一而再再而三地利用。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成为一个拥有民心的上位者?
突然,东大门骤开,一千禁卫军冲入了皇宫,为首的是统领毕玺。
下一瞬,西大门也开了,乔微率领另一千禁卫军入内。
两方人马在午门前的空地上回合。
同一时刻,皇宫正门被打开,南宫城的禁卫军也进入了“战场。”
三队人马急速朝着华清宫的方向靠拢,大约半刻钟后,华清宫前方的道路和空地已被堵了个严严实实,为首的是南宫城是他的禁卫军,在他身旁,分别是毕玺和乔微。三人都是极受云傲器重的将领,最大的不过三十,最小的也才二十四,算得上是年轻有为了。
桑玥居高临下地打量了三位统领一番,凌厉的眸光最终落在了南宫城的脸上,冷声道:“南宫城,连你也要造反吗?你忘了南宫家从不参与皇权之争?当初本宫向你揭发了那么大的一个阴谋,都不曾要挟南宫家辅佐本宫,你不感恩戴德倒也罢了,还恩将仇报,本宫问你,你心里可还有南宫家的祖训?”
南宫城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不是微臣造反,微臣是要肃清乱党。”
桑玥扶着栏杆,不屑嗤道:“乱党?没有圣旨私自带军闯入皇宫,这是要肃清乱党还是要逼宫?”
“太女殿下,我们要是再不出现,你怕是就要将皇宫变成一片血海了。”
一道银色身影自暗夜中走来,月辉下,他俊逸洒脱、卓尔不凡,眼眸里闪动着恰到好处的担忧,语气里则尽是大义凛然:“太女挑起内乱,围困当今圣上,并下令灌晕所有宫人、违令者格杀勿论,此等行径,实乃天理不容!我等唯有替天行道,解救天子脱离你的挟持!”
桑玥仰天长笑,眼眸里堆满了嘲讽的意味:“好一个替天行道,云笙,你名不正言不顺,就敢唆使禁卫军入宫,这才是真正的谋逆之罪!”
云笙厌恶地道:“自从你回宫后,父皇的身子就一日不如一日,你敢说不是你给父皇下了药?你就是想杀了父皇,好早日登基!”
桑玥玩弄着手里的小金弓,神色一肃:“本宫是太女,登基是迟早的事,本宫为何要多此一举,留个千古骂名?”
云笙露出几分悲怆之色:“那得问你自己了,旁人无从得知。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各宫主子都被惊动了,为何父皇迟迟不露面?只能说明,你将父皇软禁,甚至……杀害了!”
临川公主闻讯而来,原本她的寝宫被人封锁了,但她武功不弱,很快便冲了过来,谁料,一到华清宫竟是看到这等剑拔弩张的局面,她秀眉一蹙,疾言厉色道:“云笙,你休要胡言乱语!太女殿下怎么会软禁或杀害父皇?父皇的头风是积劳成疾所致,与太女殿下无关。”
云笙没想到半路会杀出个临川公主,他虽然是要造反,但打的是平定内乱、诛杀奸贼的名义,现在宫内的形势对桑玥极其不利,这盆脏水泼下去,他的策反才会名正言顺。但临川贵为公主,她的话也很有分量,传出去,他就要饱受众议了,那么,结果只能变成他和桑玥相互厮杀,谁都不仁不义,得益的便会是其它皇子。
可恶!他不是派了人守住每个寝宫的大门吗?怎么还是让临川给溜了出来?
不过,他既然能杀进皇宫,就必定是做了万全的部署!
他大掌一挥,对身边的侍卫吩咐了几句,侍卫点头,转身没入了夜色之中,片刻中,他回来,与他一起的还有负责皇宫安全的荆统领。
荆统领给二人见了礼:“参见三皇子,参见临川公主。”
“荆统领,本皇子问你,这宫内的动荡究竟是怎么回事?”
荆统领的脸色一变,迅速低头,支支吾吾道:“这……这……属下……不敢说……”
讲这话时,他的目光有意无意扫过望月台上的桑玥,这影射的涵义十分明显,毕玺嘲讽一笑:“荆统领,想当年你也是条汉子,便是我在你手里也吃过瘪,怎生如今十多年浸染在后宫这阴气过盛之地,人也变得没有男子气概了么?”
他这么一说,引来了周围一阵哄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