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玄夜正在给她涂药的手僵了一下,尔后只当她是小孩子心性,笑道:“我的好妹妹,父亲可是下了严令禁止你们几个习武的,再说了,舞刀弄枪着实辛苦,你久居深闺,未必受得住。”
药已涂好,桑玥抽回手,粉唇嘟哝道:“我乃将门之后,居然连基本防身的武艺都没有,说出去真让人笑话。何况,虎父无犬子,许大哥这般厉害,不许我习得一二?”话虽如此,她却明白桑玄夜的态度很坚决,这事啊,需要契机。
“你这张嘴!”桑玥娇憨可爱的模样看得桑玄夜一阵恍惚,心底竟然泛起了浓浓的宠溺之情。他不能违背父亲的命令,但也不忍拂了她的意,遂起身从矮柜里取出一枚造型独特的戒指。
说造型独特,是因为它周身黑亮,顶一朵白玉水莲,大有莲花出淤泥而不染之意。
桑玄夜把它递给桑玥:“这枚戒指名叫风影戒,其间暗藏了三枚细针,皆有剧毒。你若遇危险,用拇指推动水莲即刻发动攻击,即便内功再深厚,也会当场晕厥。但你得记住,别按住它的顶端,不然被射中的人,会是你自己!”
说到“晕厥”二字时,桑玄夜的眸中闪过一丝飘忽的暗光,虽转瞬即逝,但仍没能逃过桑玥犀利的眼神。她倒吸一口凉气,只怕不是当场晕厥,而是气绝身亡!桑玄夜的武功是父亲教的,这种阴毒的暗器不像是父亲会用的兵器。
心中,第一次开始认真思索桑玄夜的为人。
不过转念一想,就算他是个不择手段的人又有什么关系呢?他想要的自始至终都是世子之位,这跟她完全没有任何利益冲突。反而,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得势就意味着大夫人和桑柔失势。
桑玄夜并不知道桑玥心里在想什么,见她美眸中闪过的惑色,权当她以为自己捡了个宝:“二妹今日来找我何事?就是来看看我?”
桑玥原本是想让他鉴别一下那盒发油,现在却改了主意,浅笑道:“是啊,想大哥了,所以来看看。”
桑玄夜先是一怔,对于这个妹妹落水前后的改变还真有些不习惯。落水前,说他们是陌路人都不为过,而今他们却可以像桑玄羲和桑柔那般相处,心里……说不温暖,是假的。
远处,传来若有如无的琴音,桑玥凝神听了半响,缓缓开口:“大哥,你听到琴声了吗?”
桑玄夜自是听到了,而且距离他的院子并不十分遥远,想必是在某处凉亭中:“冰天雪地的,大妹真是好兴致。”
“大姐?”桑玥重复了一句,听桑玄夜的语气,那凉亭中的古琴不是他放的,而是桑柔。
桑玄夜摇头叹道:“府里会抚琴的人寥寥无几,大夫人自是没这个闲情逸致的,玄羲不在,我亦没出门,只剩她了。不过,这曲《蝶恋花》可是比方才的《长相思》差了许多。”
桑玥垂眸不语,天寒地冻的,桑柔是在学那些文人骚客附风弄雅么?
“二妹,你想学琴么?这个我倒是可以教你。”
桑玥走后不久,翠柳端着茶水进来,轻声道:“大少爷,喝点茶提神吧,您都看了一整天的书了,就二小姐来那会儿歇了片刻。”
桑玄夜抬眸,翠柳生得五官小巧,清秀可人,尤其是那白皙似雪的肌肤,水嫩得仿佛可以掐出水来,很像……
他阖上眸子,吐出一句:“今晚,你来伺候吧。”
什么?她来伺候?翠柳生怕自己理解错了:“大少爷的意思是……”
“就是那个意思!”桑玄夜俊秀的脸上忽而笼上一层绯色,浓眉微不可察地颤了下。
翠柳喜不自胜,老夫人两年前就将她和翠竹送给大少爷做通房,但大少爷从未对她们动过那方面的心思。她能确定,今晚将是大少爷的……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