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她往下说,朱高低下头来一下子吻住她的嘴唇,阿狸吓了一跳,想要挣脱时却被他双臂箍得不能动弹,她感受到朱高燨的炽热气息,也不禁面红耳赤,慢慢地深陷其中,一时神思恍惚,直到喘息困难的时候,朱高燨方才放开她,在她耳垂轻声道:“以后你说一次,我就亲你一下。”
阿狸娇羞不已,不禁道:“你,你还……”朱高燨便又要俯下来亲她,她急忙把脸转向一边,求饶道:“我不说了,不说了。”
朱高燨微微一笑,目光灼灼。阿狸忙用力推开了他,躲在一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下道自己这么一个现代人,居然被个古代人搞得狼狈如厮。她本待出口再说什么,只见朱高燨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心下一慌,忙叫道:“阿绣阿绣!”
朱高燨摇摇头,道:“你叫她有什么用?”
阿狸忙道:“我饿了,要吃些东西!”朱高燨看看她,便扬声道:“阿锦阿绣。”
外面阿锦阿绣闻声进来,阿绣咧着嘴马悄笑,阿锦嘴角也似有笑意,阿狸面上不禁又是一阵发热。朱高燨不在意她们,道:“准备些吃的来。”
阿锦早就准备好了,立时端了上来,摆了一桌子。阿狸是饿极了,拿起一只包子咬了一口,却见大家又都出去,朱高燨独坐在一旁看着她吃。她不好意思起来,道:“你们都吃过了吗?”朱高燨笑道:“她们自去外边吃,我看着你吃也就饱了。”
阿狸斜睨他一眼,却是满眼情意,道:“这样单独跟你在一起吃怪别扭的。”朱高燨一笑道:“这是为何?”阿狸道:“不为何,就是别扭嘛。”朱高燨笑道:“这可不行,以后要习惯才好。”
阿狸一边吃饭一边跟朱高燨唠着她这一年里遇到的各种事情,朱高燨静静地听着,不时看她一眼,眼中满是爱怜。
待她讲完,朱高燨道:“你这一年都没有去过汉王府里吗?”阿狸道:“我只是在他那个农庄里,却从来没有往他王府去过。”朱高燨道:“怪不得呢。如果在王府之中,我们一早就会得到你的消息。”阿狸心中一动,笑道:“你们在王府中有细作啊。汉王其实早就知道了,所以才把我安置在农庄里。”
朱高燨微笑道:“你这一年来没受什么苦,我便放心了。也要多谢汉王二哥,看来他对你不错。”
阿狸笑道:“说实话,他对我确实不错,这一年多亏他的照顾,不然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活下去呢。”她不禁想起与朱高煦相处的种种事情,道:“我觉得汉王殿下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文武双全,上马英雄盖世,下马柔情似水,这样的男子天生就是女人的杀手,你看看苏樱就知道了,难怪苏樱会抛弃了慕容。”说完心中自思这样替朱高煦讲话,是不是太对不起慕容秋风了?慕容秋风怎么着也是她的至亲表哥啊。
朱高燨瞅她一眼,却不言语。接着阿狸提到此次来苏州途中,经过南昌西山,路遇宁王朱权之事。朱高燨神色一怔,道:“你们还见了十七叔?”
阿狸见他神情有异,便道:“是的。怎么,有什么不妥?”
朱高燨沉思片刻,道:“我只是想二哥胆子也太大了,私自外出还罢,居然还去与藩王见面。如果传了出去,怕是要连累了十七叔。”
阿狸想起朱棣的手段,便担心道:“那皇上会不会杀了宁王?”
朱高燨又是沉默半晌,道:“这些叔叔当中,父皇与十七叔最为交好,我记得小时候每逢过年时候,十七叔到宫中朝贺,与父皇每每把酒畅谈,两人看起来情谊匪浅。十七叔对我也是极好,每每来到宫中,总是拉着我问长问短。只是后来十七叔封地改为南昌,这些年父皇经常北巡,我也多在宫外,倒没再见过他。二哥此番与他相见,却不知所为何事。如果只是单纯拜访倒也无妨,否则就很难预测了。”
朱高燨担心朱高煦与宁王相互勾结,意有所图,又危及到太子朱高炽的位置。阿狸看他神色便也猜出个七七八八,便道:“放心了,你那个太子哥哥没有什么可担心的,恐怕下来你倒是又要担心你二哥了。”
朱高燨一惊,问道:“我二哥又有什么事情?你怎么知道?”阿狸嘿然道:“我是狐仙啊,自然什么事情都知道的。”便埋头喝粥。朱高燨见她不说,也不再追问,一笑了之。
阿狸提及在乐安农庄的日子,朱高燨忽然道:“你在汉王府之事也就你知我知慕容秋风知道,不要再与别人提及了,尤其是这次你随着汉王来苏州之事,竟是忘了吧,二哥是不能私自离开封地的。”
阿狸点头道:“我当时也是这般问汉王,谁知他没事人一样,阿樱姐姐亦说无妨,想来他们也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了你,竟生出这么些变故来。”
朱高燨道:“二哥一直仗着父皇宠爱,无所顾忌,他想着即使父皇知道了也奈何他不得,却不知太过骄奢,必招祸至,他去年因徐野驴之事被斥,但愿这次不要被朝中言官再抓住把柄了的好。”
阿狸道:“汉王是狂妄了些,胆大也颇大。”不禁又想起朱高煦与锦衣卫纪纲的来往,心下暗道这些事情还是不与朱高燨讲的好,免得他又担心,反正朱高煦所作的事情,朝廷里日后会查清楚,朱高煦对她不薄,她却不能去作那些忘恩负义之事,而且,这些事情她也只是猜测,并没有真实凭据在手。便道:“在乐安时我也只是住在农庄,与外界接触颇少,确实不晓得汉王的事情。你说得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以后竟不提了。”
两人慢慢说着,竟似有说不完的话,这顿饭竟吃了两个时辰,期间阿绣过来添些茶水。后来阿狸方才悟到夜已经很深了。她道:“啊呀,这般晚了,误了大家休息。”又叫阿绣道:“阿绣,我还与你一起睡啊。”
阿绣看看朱高燨,朱高燨微微一笑,道:“且随她去。”
阿狸打了个哈欠,一把拉住阿绣,道:“好阿绣,我们睡觉吧。”阿绣还未开口,朱高燨道:“你陪她去吧,她也倦得很了。”阿绣忙答应了,与阿狸一起出去。阿锦自来侍候朱高燨就寝。
阿狸与阿绣一离开朱高燨,阿绣就笑嘻嘻地道:“好啊,天天说跟我多好多好,竟说也不说偷偷跑去出这么长时间!你好意思再见我吗?”阿狸陪笑道:“好妹妹,你最是体谅我的了,不会跟我一般见识,对吧?你不知道我在外面多想你,我最想你了。”阿绣撇撇嘴,道:“鬼才知道你想的是谁呢。以后可别再姐姐妹妹地叫了,我承受不起呢。”二人说着到了房间,阿狸一头倒在床上,哈欠连天。阿绣道:“倒像多少天没睡一样呢,你倒跟我讲讲你在外面的情况啊。”阿狸困道:“等明儿起来了再讲给你听。”
一宿无话,次日清早,众人聚集一堂。慕容秋风一见阿狸就往后退了几步,提防阿狸再找他算账,哪知道阿狸早就将昨日之事抛到脑后,笑嘻嘻道:“慕容早。”
慕容秋风闻言叹道:“这是多久没听到这个招呼了呢?”心中竟然颇有些感动,不过感动过后却又有些后怕了。
阿狸不理睬他,又对扶风道:“扶风,早。”扶风含笑点点头。阿狸又对阿锦阿绣道早,最后与朱高燨四目相对,微微一笑,眉目舒展,两人虽是不说话,心却似更近了。
慕容秋风嘲笑道:“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啰嗦了,竟一个个地都招呼到了。”阿绣笑道:“她一直话多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阿锦道:“虽是啰嗦些,倒是还记得大家,也难得了。”阿狸笑道:“我不记得谁也不会不记得你的,锦姐姐。”
慕容秋风道:“四殿下,我们还是继续前往南京么?只是昨日已惊动了苏州官府,怕府衙人会过来叨扰你。”
却听到一人笑道:“他们没来,我倒先来叨扰了。”
众人回头看去,却是百里飞雪走了进来。慕容秋风大喜道:“飞雪,你怎地来了?”
百里飞雪与朱高燨见礼,又看到了阿狸,很是吃了一惊。叫道:“阿狸,真是想不到,在这里能见到你。”又向慕容秋风道:“你们什么时候找到她的?我们竟然一点也不知道?”慕容秋风道:“我们也是这些日子方才找到这个丫头,没把我们折腾死。”
百里飞雪喜道:“这要马上告诉皇太孙殿下,他一直都惦记着,我来的时候还再三嘱咐让人沿途找寻。”
朱高燨微微一笑,他自然知道朱瞻基一直没有放弃找寻阿狸。一时众人坐下来,细说别后之事。
百里飞雪道:“皇太孙殿下已到了南京,让我先来迎接你们,我昨晚到了苏州,听到驿站的小吏讲抓住一些歹徒,竟好像是慕容大哥的行为,今日一路打听过来,倒也好找,就找到了你们。”慕容秋风道:“只可惜还是让他们跑了一个,想他们不过是泼皮无赖之徒,随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