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我得告辞了!”秀红确认任务完成,便匆匆离开了。
秀红一走,严查将信函轻轻置于桌上,陷入沉思:舅舅怎会是这般人?而柳金蝉姑娘又是什么样的女子呢?今晚的约定,自己究竟该不该赴约?
正沉浸在疑虑中时,一个不速之客大步流星地闯了进来,连最基本的问候都省略了。雨墨见状,一脸愠色地质问:“您是谁?找谁啊?”
“请问严公子是在这里吗?”来者是个油头粉面、身着华服的阔绰公子哥。
严查一听有陌生人来访,立即抓起桌上的信件,准备找个地方藏起来。
可慌乱之中,往哪儿藏才合适呢?他急匆匆地冲进内室书屋,迅速将信件塞进了书架上一本厚厚的书籍里。
然而匆忙之下,信的一角还是露了出来。
就在他刚藏好信件的瞬间,那阔绰公子已经跟了过来,问道:“你就是严查严公子吧?”
严查转过身,差点没被这人的相貌惊得失态。这位客人长相实在不敢恭维——五短身材还驼背;歪脖子斗鸡眼,蒜头鼻配上一张菱角嘴,一口黄牙尤为显眼。尽管样貌不堪,但一身绫罗绸缎却显得十分富贵。
尽管严查对这位陌生访客毫无印象,但他深知礼数,仍不失礼节地回应道:“正是在下严查,请问阁下尊姓大名?”
“哦,我叫冯俊。”来人回答。
原来,这位冯俊并非等闲之辈,他是柳红续弦娶的继室冯氏的娘家侄子,同样住在柳府之内。柳红的原配夫人,即柳金蝉小姐的生母,不久之前不幸病故,柳红便续娶了现在的冯氏为妻。
冯氏初入柳府时,表现得温良贤淑,但随着日子推移,私心渐显。她眼见丈夫柳红年长自己十几岁且膝下无子,便开始觊觎起柳家的庞大产业,盘算着在柳红百年之后独揽家业。为此,冯氏特意安排了自己的内侄冯俊搬进柳府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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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冯俊却是个游手好闲之辈,整日无所事事,使得柳府上下对他无不反感。流言蜚语很快传到柳红耳朵里,都说柳家养了个只会吃白食的大爷。
冯氏也听闻了这些非议,深知冯俊如此名不正言不顺地住在柳府确实不合时宜。于是,她心中酝酿起一计,又在柳红耳边煽风点火:“老爷,咱们金蝉小姐可是千金之躯,怎么能嫁给浙江金华那个穷酸书生严查呢?”
柳红解释道:“你有所不知,我那早逝的大舅子曾是我仕途上的提携人,当初他在衙门中助我升迁有功,没有老严家哪来我们柳家今日的地位?为报恩情,我才将金蝉许配给了严查。可世事难料,大舅子身染重病后,严家又遭遇火灾,如今已是家道中落。”
“老爷,过去是过去,现在把小姐嫁过去岂不是让她受苦?”冯氏接着说,“不如退了这门婚事,再给小姐找个更好的婆家吧!”
柳红皱眉道:“退婚之事怎能轻易出口?再说,想找户好人家谈何容易,一时半会儿上哪儿去找啊!”
冯氏一听这话,立刻面露喜色,顺势提议:“其实现成的好人家就在眼前,你看我那侄儿冯俊怎么样?他家境优越,品性据说也好,要是能把金蝉许给他,两家不就亲上加亲了吗?”
柳红一听此言,顿时脸色铁青,勃然作色:“你说什么?让我女儿金蝉嫁给你的侄儿冯俊?简直是胡闹!那小子长得歪瓜裂枣、胸无点墨,我怎能把女儿交给他?你若再提此事,我就和你翻脸!”
“好好好,我不说了。”冯氏表面上应承下来。
然而,过段时间,瞅准柳红心情好的时候,冯氏总会故态复萌,再次提及此事,试图说服柳红接受她的主张。
此外,冯氏私下里偷偷对冯俊耳语:“你在老爷跟前可得好好表现,姑姑我尽量帮你把这婚事给撮合了。”
然而,无论冯氏如何巧舌如簧,柳红始终坚决不肯点头同意。
冯俊对此心神不宁,无所适从,闲来无事便躺在床上,满腔怒火地咒骂严查这个情敌。
恰逢此刻得知严查来到了柳府,他决定亲自见识一下这位情敌的真面目,究竟谁才是更胜一筹。于是,冯俊向下人打听了严查的住所,特意换上一身崭新的衣服,大摇大摆地去找严查去了。
两人一见面,冯俊本以为见到严查能扳回一局,谁知一看之下,心彻底凉了半截。原来严查生得仪表堂堂、气宇轩昂,与自己相比,简直有天壤之别。
他心中暗自嘀咕:人家怎么长得那么俊俏,我爹妈咋就把我生成这样一副模样?既然外貌无法匹敌,那就试试在学问上分个高下吧。
于是,在寒暄了几句后,冯俊提议道:“严公子,听说你饱读诗书,巧得很,我也略通文墨,不如我们来对对联如何?”
严查微笑着点头同意了。
冯俊费尽心思地想了一会儿,终于憋出一句上联:“一棵枇杷树,两个大叉子,你来对下联吧。”
严查一听这上联,心里不禁犯嘀咕:这是什么鬼对子?
旁边的雨墨也忍不住偷笑,心想:这家伙分明就是来搞笑的!
只见严查不慌不忙地回应道:“未结黄金果,掀开白玉花。”此等对仗工整、意境优美的下联一出,显然两者之间确实不在同一层次。
冯俊一听严查的对联,立刻感到自己相形见绌,难以应对,便耍赖说:“不比了,不比了。”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严查手中握着一把折扇,顿时来了兴趣,向严查问道:“严公子,能否借你的折扇给我看看?”
严查没多想,大方地将折扇递给了冯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