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贼子,竟敢耍诈,哪里逃,留下头来!”成均不死,冀州军便有着重整旗鼓之可能,如此一来,纵使此番大胜,幽州的危机却依旧尤存,而这,显然不是张郃所愿见之局面,正因为此,这一见成均要逃,张郃又如何肯依,只听其一声怒叱之下,
便已是双脚猛地一夹马腹,如飞般地便向成均追了过去。
“该死!”成均本来是想混入乱兵中,也好逃回己方大营里去的,却不曾想张郃居然如影随形地追了过来,马速奇快无比,一旦被乱兵缠住了手脚,怕是根本无法摆脱开张郃的衔尾追杀,无奈之下,成均也只能是咒
骂了一声,再度一拨马首,往战场外狂奔而去。在成均想来,张郃身为一军主将,在这等乱战时分,总不至于丢下部队不管了罢,却不料略一回头,成均猛然发现张郃居然又跟了上来,心登时便慌了,自不敢再有丝毫的侥幸心理,拼命地打马便往南面
狂冲了去,一见及此,张郃自是不肯善罢甘休,咆哮如雷般地在后方死追不放。
“放箭,快放箭!”就在张郃穷追成均之际,李昂率三千余骑已然高速越过了那些溃逃的冀州军乱兵们,径直冲到了冀州军大营前,一见大批幽州骑兵杀来,把守营门的一名冀州军校尉登时便慌了神,扯着嗓子便高呼了起来
。
“嗖、嗖、嗖……”冀州军的留守部队本就不多,还基本分散在大营各处,营门前也不过就只有千余步兵在而已,个中弓箭手虽有着两百余之多,只是这当口上,早被狂冲而来的幽州铁骑给吓坏了,尽管那名守门校尉的命令
下达得尚算及时,奈何众弓箭手们心慌意乱之下,射出去的箭矢凌乱不堪,虽也射杀了十数名幽州军骑兵,可又哪能阻止得了幽州铁骑的狂飙突进之势。
“杀进营去,放火烧,不降者皆杀无赦!”能否端掉冀州军的大营,关系到此战是否能尽全功,李昂可是铁了心要冲营的,又岂会因冀州军的箭雨之拦阻而罢手,只见其一边挥枪格打着扑面而来的流矢,一边运足了中气地咆哮着,率部有若狂潮般
冲进了冀州军大营之中。面对着如此凶悍的幽州铁骑,留守大营的冀州军将士当即便全都被吓得四下鼠窜不已,很快便逃了个精光,自然也就无人去拦阻幽州骑兵们的四下纵火,大火一起便是冲天之势,正自亡命向大营逃窜的冀州溃兵们当即便全都傻了眼,在被达达尔古以及沈飞所部衔尾追杀上一通,五万余残军彻底陷入了崩溃状态之中,大批的将士纷纷丢下了手中的武器,老老实实地举手当了俘虏,那些不肯降而又机灵的,
则是拼命地向南狂逃不已……
“儁乂,你我往昔无冤无仇,更有过同袍之谊,今,成某既已认输,何苦再如此苦苦相逼。”成均只顾着逃命,忙不择路之下,这一逃便逃出了近四十里之遥,可惜不单没能摆脱张郃的穷追不舍,反倒令自身陷入了死地——蜿蜒流淌的北拒马河挡住了成均的去路,一见无路可走,成均不得不拧转
马首,扬声冲着已追到了近前的张郃告饶了一番。
“降或者死,尔自己选!”虽说当初被袁绍罢黜之际,成均于夺权时,表现得很是迫不及待,可也就仅此而已,真不算是有仇,然则为了确保幽州的安全,张郃却是断不可能让成均逃出了生天,并未理睬其之告饶,一摆手中的长枪
,面无表情地便给出了两个选择。
“儁乂既是如此相逼,那就休怪成某了,杀!”成均本是黄巾军中的一员,在被俘后,本都已被押上了刑场,临要被砍头时,是袁谭出面救下了其,收为亲卫,待其甚厚,自那时起,成均便已发誓要效忠袁谭,自然是不肯降了的,错非如此,他也不会
一路狂逃不休,而今见张郃如此不讲情面,心火登时便大起了,一摆手中的长枪,纵马便向张郃杀了过去。
“来得好,看某杀你!”
见得成均选择死战到底,张郃也自懒得多费唇舌,一声咆哮之下,也自跃马横枪地迎上了前去,与成均狠斗在了一起。成均的武艺本就不算差,这会儿情急拼命之下,一时间竟跟张郃战成了平手,大战了五十回合下来,兀自难分高下,问题是血勇之气终归难以持久,随着时间的推移,技逊一筹的成均渐渐已是守多攻少,
明显力有不逮了的。
“杀!”很快,七十回合过去了,成均的气息已乱,枪招更是凌乱不堪,被张郃的虚晃一枪骗开了空门,没等其再作出调整,就听张郃一声断喝之下,双臂猛然一送,一枪如虹般地便捅进了成均的胸膛,又从其后
背透了出来,可怜成均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便已是头一歪,就此没了性命……
“报,禀大将军,不好了,成均战死,其所部全军覆没,幽州军大举南下,兵锋已至乐乡。”邺城的大将军府中,头发已然全白的袁绍正自心不在焉地与审配等几名心腹谋士商榷着平原郡之局势,冷不丁却听一阵仓促的脚步声响起中,一名浑身大汗淋漓的报马已匆匆从堂下抢了上来,冲着袁绍便
是一个单膝点地,惶急不已地禀报了一句道。
“什么?怎会如此?尔给老夫说清楚了!”一听报马如此说法,袁绍当即便被惊得霍然而起,双目圆睁地便咆哮了起来,满脸皆是难以置信之神色,无他,要知道成均所部可是有着六万两千余兵马,而反观沈飞所部拢共也就两万出头一些罢了,在
这等三倍优势兵力的情况下,战败都难,更遑论是全军覆没了的。“回大将军的话,昨日一早,沈飞所部全军出营邀战,成将军愤而率军出迎,本已占据了上风,却不料张郃突率七千余骑杀入战场,我军措不及防,遂至大败,大营被贼军焚毁,成将军单骑逃走,最终为张
郃所杀。”袁绍这般失惊状一出,前来禀事的报马自是不敢有丝毫的迁延,紧着便将昨日之战况简单地复述了一番,顿时便听得满大堂人等皆为之面色惨变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