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渊刚进旅馆,就看见从楼上下来的陈曼,一股悲凉至极的情绪,自心底涌至全身。
“这辈子,不要让我再看见你。”顾景渊声音森冷的丢下一句话,大步流星的跟着顾希年上楼。
回到房间,顾希年刚把景欢颜放到床上,顾景渊就抢先一步过去,俯下身去脱她的鞋。
“疼……”可他刚一动手,景欢颜立刻疼得低声喊,顾景渊抬头看她一眼,发现平时还算能忍的丫头,竟然两眼都是湿润的,眼泪汪汪的样子,让他的心忍不住又疼了起来。
顾景渊没有说话,动作却放慢了一点,轻轻替她脱了鞋,看了看脚腕的地方,已经青紫了一片,眉头忍不住微微皱起,站起身淡淡道:“去医院。”
顾景渊刚转身准备走,大衣的一角,却被身后的女人紧紧拽住,他没有回头,只是冷静的说:“你受伤了,需要去医院。”
“医院不能治心痛。”景欢颜依旧紧紧拽着他的衣角,声音低低的,听起来十分柔弱
顾景渊恨极了她这装可怜的样子,明知就是装的,让他心软,可他却拿她无可奈何。
然而,这一次,他静静的看着窗外一望无际的冰天雪地,片刻后,还是声音冰冷的回:“心病要看心理医生。”
拽着衣角的手,慢慢的松开了,仿佛有什么东西,从他心里被拿开一般,让他瞬间觉得空落落的。
景欢颜坐直了身体,扭头也看向窗外,声音淡淡的:“今天太晚了,明天再看吧,你帮我找个冰袋冷敷一下就好。”
“不行。”顾景渊皱着眉,脚腕又青又肿,怎么会没事?
“我们都是骨科医生,很清楚这点伤要不了命。”景欢颜神色漠然,倒也不像赌气,她指了指楼下说:“楼下冰箱有冰袋。”
顾景渊冷着脸,盯着她看了片刻,才妥协的叹气,转身下楼拿了冰袋来,先用夹板给她固定了脚腕,才用冰袋冷敷着。
这一夜,景欢颜再也没有多说一句话,顾景渊一直坐在旁边,直到她躺在床上沉沉睡去,才起身出去,小心翼翼的替她换了个冰袋,又给她盖好被子,转身离开。
到楼下大厅,顾希年的手下已经处理了杰克一行人,又帮着把旅馆内外收拾好,留下几个人在这里听命,其他人都去休息了。
听手下汇报完情况,顾景渊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因为这里天太冷,他走到大厅的壁炉边,准备处理些公务,却看见顾希年从楼上下来。
顾景渊坐在那儿,静静的看着顾希年走来,收起文件,抬手按住眉心,努力遏制心头的剧痛,该来的,终究是要来了,任凭他费尽全力的躲避,到底是躲不过景欢颜的渴望。
顾景渊抬头看他几眼,敲了敲身边的凳子,淡淡道:“我们聊聊。”
顾希年点点头,缓缓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向手下招招手道:“去把我车上的酒拿来。”
顾景渊苦涩的扯了扯唇角,没说话,把文件交给手下拿走,懒懒的靠着椅背,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