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赵祈朝着柳云懿走过来,在后头轻轻拽了拽她的衣角,低声道:“柳柳,我们该走了。”
柳云懿依依不舍地看了眼阿婴,轻声道:“那阿婴,我们先走了,你一定要保重。”
阿婴却只是淡漠地抬起头来,唇角勾出一抹僵硬地笑,说了句:“慢走。”
柳云懿这才和赵祈离开了柴王府。
而待他们走后,阿婴才轻抚着肚子,目光淬血,恶狠狠道:“孩子,你要记住,这个柳云懿就是你的杀父仇人,为娘一定会替你爹报仇的。”
柳云懿与赵祈从柴王府出来,心情却更加低落,她垂着头,一路上只顾盯着脚尖看,赵祈见她心情不好,柔声道:“柳柳,你怎么了?”
“我也不知。”柳云懿摇摇头:“许是阿婴最近太过伤怀的原因,总觉得她像变了一个人似得。也不怎么理我了。”
“这也难怪。”赵祈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她新婚不久,相公便去世了,想必此时正万分痛苦,分不出心思来与你说话罢。”
“也是……唉……”柳云懿轻叹一声,说:“阿婴从小就受了不少苦,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好归宿,到头来却是这样。我只心疼她年纪轻轻便没了丈夫,希望她能想开些吧,不过我也不明白,这小柴王怎么突然就死了?他为人谨慎,而且是在老实,从来不会与人交恶,怎么会好端端地死了呢?”
“我也不知道。”赵祈摇摇头:“我只是听说他是在路上遭人抢劫了。”
柳云懿摸着下巴疑惑道:“不过开封城可是在皇根底下,居然还有如此大胆,敢图财害命的贼人。”
赵祈说:“开封府尹已经接手此案,想必不久就会捉到凶手,还小柴王一个公道!”
“嗯。希望如此。”柳云懿这才稍显宽心地点了点头。
就在他们离开的背影后,冷石与苏子由从王爷府的一处墙角走出来。
苏子由看了柳云懿一眼,又转过头看向冷石,眉眼间竟添了丝如薄暮般的温柔,说:“冷兄你不进去安慰你妹妹吗。”
冷石摇摇头,他若有所思一般,只回头望了眼柴王府,然后径直离开了。苏子由轻轻叹了口气,却又担心不已,连忙追了上去。
延州府,西夏大军就驻扎在此地三十里开外之处,四方的军营整齐地排列着,甚至还有巡逻兵在整整齐齐的巡逻,着实是气势浩大,但奇怪的是,西夏人并没有发起进攻,而是在按兵不动,似乎在等待什么。
驻守城池的范雍和狄青从瞭望台上连着几天都在窥伺西夏那边的动静,甚至还命值班巡逻的士兵们换班盯着,可日日士兵来报,都说对方毫无动作,但也没有撤兵之意,这令他们也好不奇怪。
知州衙门里,种谔紧皱眉头,对范雍说:“西夏人逼近我延州府三十里外,何以迟迟不进攻?”
范雍说:“莫非他们知我方大军将至,所以不敢乱动?”
狄青却道:“兵贵神速,西夏驻扎城外已有三天,非要等我方大军来才决一死战?恐怕内有乾坤啊。”
“狄青说的不错。”种谔点点头:“西夏人一向诡计多端,恐怕背后也在酝酿着什么阴谋,我们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务必坚持到最后一刻。”
这时,一名手下进来汇报:“报告将军,柴元帅率大军已来到了城门口。”
范雍等人喜出望外,他们忙站起身,范雍道:“大家速来跟我出城迎接。”
他们赶忙来到延州府外,城门处,只见柴王爷在前,骑在一匹赤马之上,率领着浩浩荡荡的士兵停在城门口,威风赫赫,不可一世,倒也有武将的威严之像。
范雍领着种谔与狄青等余下将领跪迎柴王爷,范雍在前,恭敬道:“臣率领延州府将领恭迎元帅。”
柴王爷翻身下马,目光略过众人,往下看去,他的眼神顿在狄青身上,面无表情道:“你就是那个羌人?”
狄青淡笑一声:“正是。”
“哼。”柴王爷却冷哼一声,忽然沉声道:“来人,给我捉住他。”
狄青大惊,他目光诧异地看向柴王爷,但又在刹那间被几位士兵架住,一副要押他伏法的架势。
种谔忙拱手道:“柴元帅,不知狄兄犯了何罪?!你要缉拿他?”
柴王爷说:“这狄青乃是羌人,是外族,说不定还是西夏人的奸细!如今四处征战,我决不允许有外族人来参与我大宋军事。本元帅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