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穆战霆和殷琊是先到的第二层。
第二层吊着密密麻麻的石茧,他们一来,这些石茧便破开来,掉出一个个腐烂的婴儿,这些婴儿已成厉鬼,怎么也杀之不绝,加上陆续有认出穆战霆身份的魔修被传送上来,他们只能不停逃遁。
幸运的是,那对鬼母子好像在他们身上留有气息,这些鬼婴并没有穷追猛打,而是掉头与魔修厮杀起来。穆战霆本就是为了解救在战场上被抓走的亲卫而来到这鬼城,此时也顾不上怕不怕,看准机会一个偷袭,杀了那个把他的亲卫抓走的元婴,夺走乾坤囊。
可魔修们毕竟势众,等到好不容易逃出了鬼婴这一层,再上一层又是一个千棺狱,一千只棺材里,只有一个是出口,其他的里面躺着的都是修为不一且不死不灭的骷髅,若不再一定时间里找出出口,所有人都会被毒雾腐蚀而死。
于是也顾不得魔修道修的立场区别,所有人都在疯狂找出口,只是掀的棺材盖越多,骷髅越多,穆战霆不得已只能把乾坤囊里之前被困束的修士一齐放出来,就在毒雾漫上来的前一刻,嵇炀发出信号指引了正确的方向。
九死一生逃出来后,众人看了看情况,确定暂时安全,立时便又相看两厌起来。
“寒雷子道友,此子乃吾洲帝子的强敌,在这里翦除后患,免得他在山海禁决中成为吾洲的绊脚石!”
“话是这么说,哪位道友愿意试一试他身上的龙主神念还留下几次?”
帝子身上都有保命的东西,魔修大多惜命,叫嚷了几句便停下。
就在此时,南颜感到一股怨毒的神念从魔修中投来,抬头一看,只见是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她的整张脸被一条布巾包得死死的,唯独从嘴巴和额头的位置裂开一条小缝,好似眼睛便长在那儿。
看这衣饰,是厉绵无误。
在鬼宅时,南颜看见了厉绵好似中了那鬼物什么招数,但还没有看清楚,就被嵇炀拖去找到了殷琊二人。
她是一洲之主的掌上明珠,身上法宝无数,除了修为止于结丹,恐怕比在场的元婴修士都有底气些。
厉绵长这么大第一次落到如此境地,心中宛如酝酿着一头恶兽而无法发泄,恨恨地看着人群那头的嵇炀,嘶声道:“寒师叔,杀了这叛徒,把他的魂魄抽出交给我!”
寒雷子虽不知道嵇炀是为何平安到此,但此刻他也是一肚子火,指着他道:“辰洲帝子,旁的事我们可以出去算账,但天邪道肃清本门门庭,你应该无权阻挡吧!”
穆战霆回头看了一眼,道:“你什么意思?”
“此人乃我天邪道叛徒,我们入鬼城以来的种种,多半就是他在布局!”
寒雷子话音一落,所有的魔修均把目光投向嵇炀——
“我知道,他就是一开始负责开启这鬼城的那个人!”
“害得我一门元婴死绝,你罪无可赦!”
“老夫必要让他三魂蛀空,六魄尽散而死!”
他们奈何不了辰洲帝子,但找这罪魁祸首,倒是毫无顾忌。
而被针对的嵇炀,却是淡然地笑笑,道:“不想听我把话说完吗,也许我仍有其他重要的情报想告知你们呢?”
寒雷子阴沉着脸,五指之下,一丝澎湃的灵力悄悄运转,杀意昭然:“杀了你,搜魂也是一样!”
嵇炀也不理会他的威胁,指了指顶上的异兽雕像,道:“日出前正是阴气最弱之时,若想夺取幽泉狱主之位,此刻最是良机,若等大日完全出于东山,阴气逆卷,幽泉川便会如朝露一般消失,是抓紧机缘,还是耽于恩怨,诸位可自行选择。”
他说完,似是无意地拍了拍那尊异兽雕像,下一刻,异兽口中的蓝火吞吐,随着朝日辉光渐渐穿过云层照来,那蓝火不断凝聚缩小,最后只剩下一个燃烧着的蓝色火壳,颤动不断,好似随时会从异兽口中掉出。
寒雷子目光微闪,大喝一声:“绵小姐!此人害我巳洲损失大批元婴修士,罪不可赦,老夫势要将他碎尸万段,至于这机缘,便交给绵小姐与诸位同道了!”
战火立马点燃,元婴一出手,方圆间雷声惊爆,法术灵宝乱成一团。
南颜的佛珠提在手中,刚想迎战,就被嵇炀远远送到一边安全点的地方去,随后便看着气势汹汹杀来的寒雷子,脚步一挪,竟瞬移到雕像身上,寒雷子见状便追了上去。
南颜微微皱眉,刚刚殿中那一幕,朱随的元婴化身偷袭嵇炀未果,不知他对这乱象又有什么其他的安排。
很快南颜就没工夫想更多了,她不得不去帮龙狮卫的正道修士。在场的大多是三四个龙狮卫的修士围攻一个元婴,他们本就是龙都的精锐,随便两三人便可成阵,发挥出十数人的能为,不过饶是如此,元婴修士仍然占了上风。
离南颜最近的一个元婴修士好似修炼了什么妖兽法门,衣袖炸开,双臂生出鳞片,背后也长出长长的带着倒钩的尾巴,口中舌头变得细长分叉,不时有毒液滴答,宛如一头毒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