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整个房屋突然摇摆起来,饶是经验丰富见多识广的一团灰也不由愣住,不知所措四下张望。
蓦地只听到“砰”一声巨响,通向院子被精钢封堵的窗户被硬生生凌空扯了出去,露出一米多见方的豁口!
外面——
外面居然排列着二三十个肤色各异、打扮五花八门的各国记者,竞相长枪短炮对准一团灰和白钰拍个不停!
旁边有人似是解说,拿着大喇叭道:
“记者朋友们看呐,刚刚见识到战略安。全局酷刑人员在申委常。委、勋城市。委书计身上采用的点穴、截脉术两招,觉得厉不厉害?他还有更厉害的呢!来呀,记者朋友们鼓掌欢迎!”
一团灰如遭雷殛,下意识捂住脸——他这种人永远见不得阳光,绝对不可以暴露于公众视野否则绝对没有好下场!他什么都顾不上了,如离弦之箭飞速蹿往相反方向,开门后闪电般逃离现场。
此时白钰没听得太清楚,接连两轮酷刑折磨令他元气大伤,眼睛模糊,耳里嗡嗡直响,依稀间见到的最后一个画面是有张笑脸在问:
“白书计,您还好吗?”
之后白钰便昏了过去……
当一团灰如同丧家之犬消失在大屏幕时,彭震皋身子如同被抽掉筋骨一般,毫无生气地瘫倒在座位上。
好似赌场上押下身家性命的赌徒,见到翻牌后输局已定的模样;又好似指挥千军万马激烈厮杀,却眼睁睁全盘溃败的颓丧。
似非要把彭震皋彻底打落到地狱,鱼小婷又按了下按钮,大屏幕上赫然出现背对着的身影,看位置却是彭震皋最熟悉不过的战略安。全局大楼。
“请问祁军副签发了那份与公。安部的联合申请吗?”鱼小婷问道。
那个身影语气低沉地说:“没有,被暂时搁置了。”
“唰——”
鱼小婷迅速将画面切换回会议室,方晟微笑地看着彭震皋,道:
“彭局,看起来两步棋都没成功,是吗?”
“你……你好狠!”
彭震皋眼中射出恶毒的火焰,指着方晟道,“你你你,你把战略安。全局内部机密透露给外国记者,让国家在全世界丢脸,你你你……”
方晟收敛笑容,道:“你也知道自己的行为丢脸么?难道说,严刑逼供公职人员也属于必须保守的国家机密?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无一例外!彭局,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说罢不再理他,边信步从他身侧经过边自言自语道,“看望儿子啰,好久没见了,哎,甚是想念,甚是想念……”
只留下烂泥般瘫在沙发椅里的彭震皋。
不知隔了多久,他陡地跳起身叫道:“来人啦,快来人!妈的,一个个都滚到哪儿了?快给我……”
外面人影闪动,然后门被重重关上,隐隐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大势已去。
彭震皋抱着残余的最后期望——其实到了这个地步他心知以那伙人的风格简直就是奢望,但还想努力一下,他用颤抖的手拨打田炜的手机……
被拒绝!
居然被拒绝,显然短短工夫自己的号码已被田炜设置为黑名单,再也联系不上了。
用得着的时候甜言蜜语,视为知己;形势不对立即弃如敝履,正眼都懒得打量半下!
也就在这时才发现,原来自己冲锋在前并没有半点保障,对方所做的仅仅是画了个蛋糕,无录音,无书面证据,无第三方人证。
又隔了几分钟,漫长而又极其煎熬的几分钟,在彭震皋人生旅途中前所未有黑暗且沮丧的几分钟,好不容易恢复平静拨了个号,总算给点面子还接通了,不等对方说话,彭震皋缓慢清晰地说:
“麻烦帮我拟个报告,本人彭震皋,现任战略安。全局局长,因健康原因请求辞去所有行正职务,敬请组。织上批准为感。具报告人彭震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