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疑惑无比,压着紧张和不安匆匆往外跑,见他们没在宿舍楼下的操场,就跑去外面大门的操场。
一路奔走的言曦,发现连个站岗的大兵也没有,她所经之处一片冷清,整个基地在急促警报停止后也非常安静。
言曦听着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如果不是看宿舍楼上战友们晾着还在滴水的作训服,她真以为今天不过是黄粱一梦,或是她这个不信邪的人碰到鬼了。
怀着巨大疑惑与紧张的言曦跑出大楼通道,来到主操场便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黄昏下,一个个穿着军常服的百来号大兵整齐列队站在操场上,余阳似为他们渡上了层伟岸肃穆的金光,也拉长了他们高大的影子,而鲜艳的国旗在他们头上飘扬。
这一幕让言曦惊震许久,她回过神,还没平息心里的震憾就匆匆忙忙戴上攥在手里的帽子,有点儿偷偷摸摸的站到队伍最后一排的最后一个位置。
很不巧的,战友们刚好把位置都站满了。看看抬头挺胸目视前方的大兵,见刚刚他们还陪自己一起打闹,现在严肃的连个眼神都不给她,她一个人尴尬的往后退了两步,想单独站一排。
不等她站好,言曦就听到台上有人叫她。
言曦虽然出了名的能闯祸,可这么大的阵式,一看就是为超重量级的人物准备的,她要上去被长官们点名批评,面子多少还是有些挂不住的。
言曦磨磨蹭蹭,想着要拖的久点,长官知道她脾性便放弃叫她了。
但她显然是想错了。
在戟羽寒的再一次低呵中,言曦撒开腿麻遛的跑到队伍前面去。
既然逃不过,那就只能尽可能的乖巧听话,好以此讨长官们的欢心。
言曦在战友们一道道拉长的身影下跑到队伍的最前,粗略看了眼并未发现什么大人物,就揣着颗七上八下的心,在指挥官王雷、副指挥官陈彪、教官杨境、情报委员令希贤以及戟羽寒等人的注视下,挺直腰,崩直背,用无比标准的步伐上台。
言曦到台上啪的站定,敬礼,中气十足的吼:“下士言曦向各位长官报道!”
她也不知道基地发生了什么事,反正场面这么庄严肃穆,她有多大声吼多大声就对了。
戟羽寒看了她两秒,转头向陈彪点头。
陈彪上前一步,面对底下上百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铿锵有力又极具有穿透力的朗声讲:“各位战士们,由于戟少将的个人原因,我很荣幸担任此次的讲话,也很激动,在戟少将的带领下,部队里多了一批可敬可畏的优质人才。你们是新时代里无声的子弹,是和平时期沉默的盾牌,你们的失败或过错、成功或胜利,我们都清楚,却没有多说,因为我们本就是一支无声无息不存在队伍,我们沉默着完成祖国赋予我们的使命。但戟少将离开前留给我们的特殊礼物,我们应该给予她应的奖赏和礼遇。”
陈彪每字都掷地有声,每个字都穿透空气直击他们内心深处。
低下的大兵们站如松,一动不动。眼睛大睁,一眨不眨。
言曦也被副指挥官的话及声音感染,背挺得更加直了。
陈彪同样直视低下的士兵,铿镪顿挫道:“她在零度黑暗中深入敌后,在全城禁毒中一枪为战友们争取宝贵的撤退时间,在战争国度一跳为战友杀出条血路,让她的四位队友安全撤离,却将自己陷于无尽危险之中,这位冲锋陷阵、奋不顾身的士兵,就是台上这位言曦同志!”“她今年刚满十八,是个女孩。”
响亮坚硬的声音在说后面两句时,要轻和了许多。
她才十八岁,还是个女孩。
陈彪和所有人一样,都想不明白她哪里来的那么大勇气,她明明看着那么脆弱,却坚强的叫人费解。
陈彪说完停顿了会儿才接着讲:“经指挥官和0937陆军基地及上级批准,授予她一等功勋,并在今天的各项考核下,晋升部队唯一一名下士同志为少尉,并授予金色胸章。现在有请我们的指挥官为言曦少尉授衔授章……”
后面陈彪还说了什么言曦没听到,她脑袋里嗡嗡的一团乱。听他说的,她怎么就有点不信呢?她哪里这么厉害?
言曦在指挥官王雷替自己换军衔时,很无礼的抬头看他,心里还有点不真实又奇异的想:指挥官脸上有皱纹了,不知道二十年前他在戟世荣面前脱光一衣服时,是什么样的心情。
他是想把那位将军打一顿呢,还是默默发誓要出人头地?
嗯,打一顿估计他这位刚正不阿的职业军人不会干,至于后者……他已经做到了。他现在是X部队的指挥官,是戟世荣动不动就想整编的对象。
王雷替她换上少尉军衔,见她魂游天外也没说什么。
陈彪见王雷替她换好军衔章,又把勋章及部队金色胸章交给她后,高声问:“言曦少尉,做为第二十三位获得基地金色勋章的人,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他问的不是获得一等功勋章,也不是晋升为少尉的事,而是基地自己颁发的奖章,可见这枚胸章在他们心里的意义有多重。
言曦看着手心里的小勋章,抬头看底下的许进锦等人,莫名的笑起来。“我想说……叶枫林,我比你们都先得到金色小叉叉了!哈哈!”
大兵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