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奇把大盖帽往上抬了抬,露出里面的纱布,“在医院实在闷的慌,就申请提前复职了。”
“出什么事了?”我看了一眼其他正在往楼下走的警察。
赵奇熟稔的搭住我肩膀,“一起去看看吧。”
我已经有了预感,这事可能和前几天送来的那具女尸有关,可来到太平间外,看到里面的情形,差点当场吐了出来。
一个男人倒在血泊里,裤子褪到了脚脖子,脑袋却被打扁了!
没错,就是扁了,像是搓衣板拍在南瓜上,整个脑袋扁了,脑浆子流了一地。
我忍着恶心,看向角落的一个架子车,愕然问:“那个白裙子呢?”
白色连衣裙被我舒展开身体后,警方的法医来过两次,但尸体又变得硬邦邦的,无从下手,只能先拍照取证查实死者身份。尸体就一直停放在太平间里。
现在那辆架子车上居然是空的!
背对我的一个白大褂听到动静回头看了一眼,站起身走了过来。
“丽姐。”
马丽冲我点点头,摘下口罩,对赵奇说:“我要是说,死者是被人一巴掌把头拍扁了,你信吗?”
我和赵奇同时咽了口唾沫,赵奇小声嘀咕:“你拍美国大片呢?一巴掌把脑袋拍扁?”
马丽斜了我一眼,一字一顿的说:“就是!”
因为我也算是涉案人员,被怀疑对象,所以也要接受盘问。
盘问我的是一个女警,赵奇就在一边抽烟。
女警照例问了些我的个人资料后,问我认不认识死者。
我说认识,那是医院的一个护工,我们平常都叫他老马,他的大名叫马彪。
太平间晚上值夜的通常都是两个人,我和老军是‘专职’,医院还安排了两个胆大的护工轮班和我们值夜,老马就是其中之一。
老实说我不喜欢老马这个人,他四十多快五十了,是个老光棍,在谁面前都是客客气气的,可一背过脸去,就跟人在背后戳这人脊梁骨,而且满嘴的脏话。
关键有时候有女尸送来,他还对尸体动手动脚的。
因为这事,我还跟他打过一架,最后他只能被安排和老军搭班。
他怕老军,因为老军要是动手,那就得往死里弄他。
我把了解的情况都说了一遍。
赵奇让那个女警去忙别的,把我拉到一边,低声对我说:
“看现场,你也应该了解大体情况了。那个老马摆明是想猥亵尸体。现在那具女尸不见了,案子又定性为凶杀案,你和老军都得跟我回局里继续接受调查。”
我说行,我先上去洗脸刷牙,换身衣服。
上了楼,一打开房门,我浑身的血都凉了。
我凌乱的床铺居然已经变得整整齐齐,而我的床边,正坐着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
女人骨碌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就那么一言不发的看着我,嘴角和眼中满满都是莫名的笑意。
这分明就是那具女尸!
我转身就往外跑,边跑边大喊:“赵警官,赵奇!上来,快上来!”
赵奇差点在楼梯上和我撞个满怀。
他问我怎么了,我这才稍微缓过点神。
女尸在我房间里,还活了?
我抹了把冷汗,让他跟我上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