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高战说才知道,原来和张村长家结亲的那家人,在县里也是有些‘身份’的。大喜的日子,戏班闹了这么一出,女方家里自然不能善罢甘休。
男方理亏,为息事宁人,张村长不得不临时又加了六万六的彩礼,并答应让戏班重唱一出热闹的剧目来冲冲晦气。
哪知道刚开锣,后台就出了人命。
一个已经扮上妆了的武丑龙套,硬生生被十六根连鸟都戳不死的白蜡杆子木枪头的道具花枪给戳成了一个血淋淋的‘大刺猬’!
阴倌和法医两种职业,我更倾向于后者。
所以在法证采证完现场证据,尸体被送回局里后,我就对高战说,我和孙禄回局里化验。
临上车前不见大双,正想去找,孙禄朝我扬了扬手机,说大双给他发信息,说他身体不舒服,先回宿舍了。
我也没多想,直接回了局里。
虽然死者的死状怪异,但在法医实验室里,我和孙禄只能尽职尽守的做自己的本职工作。
凌晨一点,我在验尸报告上签了字。
我把验尸报告递给孙禄,让他等高战回来后交上去,然后径直回了城河街。
先是泡了碗面,吃完后洗澡上床。
翻来覆去的折腾了一会儿,我拿过手机,打开微信,点开那个熟悉的泥娃娃头像。
过了好一会儿,才按下语音,沙哑的低声说:
“我累了,要睡了,我等你。”
……
第二天上午,窦大宝开车赶到。
让我没想到的是,副驾驶的门一开,先下车的却是刘瞎子。
我迎上去,问他怎么来了。
瞎子托了托招牌墨镜,仰天打着哈哈说,他本来约了大宝今天涮羊肉,听说我这边有状况,正巧他最近难得清闲,所以就跟过来看看。
他说的轻描淡写,我心里却暖洋洋的。
风水刘虽然不比死要钱段乘风,可在省城也是重金难请的高人,只是听说我这里有事,就一早跟着赶过来,我都感动的不好意思再笑话他是老处男了。
瞎子走到河边,抻着胳膊做了几下扩胸,突然猛地转过头,一把扯下墨镜,盯着一个方向。
顺着他的目光一看,就见他盯着的是老陈家。
想到老陈的种种古怪表现,我走上前小声问他:“看出有什么古怪没?”
瞎子没回答,好半天才转过头看了看我,重又把墨镜戴上,然后说了句听上去很玄的话:
“看出什么又怎么样?就算能看透天地人三界,怎奈你活在人间,该面对和承受的,能逃脱吗?”
我怔了怔,点头,“一般老处男都会因为精虫上脑变得比一般人超脱。”
“你大爷!”瞎子少有的脸红了一下。
窦大宝和潘颖绝对是绝配的‘一块二’,俩人到了一块儿,说的那些话题尽管在别人听起来天马行空到不行,可当事人却都兴致勃发。
直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潘颖才撇下窦大宝,把大背头使劲往我跟前凑,一本正经的跟我讨论晚上的戏码该怎么唱。
要按她的个性,无论如何都会凑这个热闹。
好在这大背头虽然不着调,但对朋友却是百分百真诚。桑岚一说她小姨昨晚刚出状况,独自在家她不放心,潘颖立刻就收起了所有好奇,主动说留在家里。
桑岚不无担忧的对我说:“表演我不怯场,可我真不会唱戏啊,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