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末的北疆已经逐渐褪去严寒,渐渐迎来暖融融的春意,枝头的嫩芽也在不经意间悄然冒出。
淤口关外的中军大帐里,数十员身着战甲的将领在座,个个脸色决绝,整个帐内都弥漫着悍勇之气。
端坐上首的赵不凡抖了抖身上的长衫,目光一一扫过他们,再次严肃重申:“我最后再说一次,此次出征只有五千兵马,生死难料,祸福难说,我没有必胜的把握,愿意去的起身!”
“唰!”梁山军数十员战将齐身而起。
赵不凡轻轻闭上了眼睛,心中很是感动!
尽管没有人发一言,尽管没有人说一语,但行动已经说明一切,那决绝的面容已经说明一切!
“有家室的都坐下!”
众将脸色一变,彼此互望,却没人肯坐。
赵不凡当即板起了脸来:“我说有家室的坐下,没听见?”
面对他凌厉的眼神,有家室的将领全都侧过了头去,不与他对视,显然是不肯坐下。
赵不凡心里非常感动,可表面上却只能让自己冷下脸来。
“徐宁,你孩儿才多大?坐下!”
“董平,你死了,你老母谁来养?给我坐下!”
“……”
说着,赵不凡眼神一凛,“砰”地一拳打在身前桌案上。
“你们这是要我一个个点?”
这番逼迫,总算是威慑住了众将,但凡有家室的人都坐了下去,赵不凡看了看他们,正准备点将,屁股都还没坐热的董平却是憋不住了,气闷地起身嚷嚷起来。
“赵将军,你也有家室,凭什么你能去,我就不能去?你把大家当兄弟,弟兄们都明白,可弟兄们这心里又怎么好受?自跟随你以来,你处处为弟兄们着想,为众弟兄操碎了心,我们怎会不知?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们这些人没什么大本事,也就打打杀杀在行,多少也懂得一个义字,现在你出了事,上头要整你,你让弟兄们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董平这话说的在理!”鲁智深手里的水磨禅杖重重杵在地上,粗着嗓子喊道:“洒家觉得这一仗就是童贯明着要害人,管他那么多,众弟兄一起去,三五几下把梁山平了再说,如果还是要治罪,洒家就带兵杀去东京,跟那童贯拼个……”
赵不凡轻轻摇头,伸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抢过话道:“我自然知道弟兄们有情有义,但我也有我的考量,也不是说去就是要送死,既然要去,肯定要尽力打胜仗,只是此战很凶险而已,所以凡是心里不够冷静的,有家室的,这次全都不能去!”
说着,他略微沉凝,厉声接道:“众将听令!”
“在!”
“郝思文、吕方、郭盛、焦挺负责统帅五百近卫营骑兵为先锋!”
“得令!”
“鲁智深、张清、史进负责统帅两千步兵为左翼!”
“是!”
“栾廷玉、苏定、宣赞统帅两千步兵为右翼!”
“是!”
“扈三娘率飞凤营五百女兵为中军!”
“尊令!”
话音落下,众将都是惊愕难当,着实没想到赵不凡竟然只带这么几个将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