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不凡眼看着雪玲疯狂催动轻功狂奔,心中非常担心。
此刻他已经明白雪玲的身份,更明白雪玲为什么对他的态度奇奇怪怪,他怎么也没想到,雪玲竟会是大师傅失落的独女!
小时候他就经常询问大师傅,为什么总是拿着半块玉看,那时候大师傅就痛苦地对他讲:不凡,你有个小师妹,比你晚一天出生,如果将来能重逢,你们要互相照顾,我曾找了她好多年,可始终了无音讯。为师今生历经风雨,早已别无所求,余生只有两个心愿,一个是找到你师娘和你小师妹。一个就是抚养你成才……
那时候,赵不凡很向往,很想看看自己的小师妹,看看这个素未蒙面的亲人。
可随着年龄慢慢长大,他渐渐觉得,小师妹恐怕早已死在这个乱世,而大师傅也常常坐在茅草屋外的石头上,默默吹着一根玉箫,那箫声很悲戚,时常让赵不凡莫名地感觉悲伤!
多年前的旧事在赵不凡脑中挥之不去,他策马狂奔,不多时就追上雪玲。
可雪玲根本不管他,只是流着泪催动轻功疯跑。
两人就这么追逐着,不知不觉竟然跑了一个多时辰,雪玲似乎累了,停下来喘气。
赵不凡急忙下马,正欲上前安慰,却被一阵喊杀声给惊住。
雪玲出于杀手的本能,同样瞬间凝神戒备。
两人顺着声音远远看去,只见远方山脚下,正有两个青年激烈厮杀,一人身穿红色甲胃,一人身穿银色战袍,同样以方天画戟作为兵器,武功看上去都不弱,打得难解难分,吼声连连。
雪玲心中有恨,看到两人激战,仿佛找到宣泄口,瞬间显露出杀手本色,身形一展,悄无声息地飞纵而去!
赵不凡看到隐隐感觉到她想做什么,催动身法跟上,焦急劝止。
“雪玲,不要乱杀人!”
此时的雪玲彷如未闻,本来美丽的双目涌上血丝,嘴角挂着一抹残忍。
“好重的杀气!”赵不凡是第一次亲眼看到雪玲出手,他很难想像这种浓烈的杀气是怎么练出来。
雪玲绝美的容颜此时却显得冷酷而狰狞,她感觉到紧追而来的赵不凡,头也不回。
“你不是想看我的本来面目吗?你不是想知道我是什么人吗?我今天正好让你看看,我究竟被别人训练成什么,我究竟现在是人还是鬼,我根本不明白怜悯是什么,我根本就不明白善良是什么,我的心里只有血,我们一堆小孩儿,彼此厮杀,活下来才能有饭吃,杀!杀!不停的杀!永无止尽地杀!我的世界是血色!!这就是你的小师妹,你问我是谁,我怎么知道,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什么!”
伴随着话音,雪玲迅速接近激战中的两人,那两个青年感受到可怕的杀气,匆忙分开。
一双原本纤细修长的手,突然犹如杀神那般恐怖。
一双沉静的眼睛,突然通红一片。
一张绝美的容颜,突然犹如恶鬼那般狰狞。
此刻的雪玲狠狠将赵不凡给惊得呆住,他从没见过这么可怕的表情,从没见过这么可怕的人!
“嗤!”雪玲的身法太好了,如同幽灵鬼魅,白袍青年没能抵挡几招,胸口便被划出一道血痕。
几滴鲜红的血珠出现在雪玲修长的手指上,她回头看着呆愣的赵不凡,绝美的容颜上流露出诡笑,伸出那小巧的红舌,一滴一滴地将血给舔干净。那恐怖的表情,让赵不凡瞬间汗毛倒竖,那两个青年更是全然不知所措。
“你看我还像人吗?可我就是这么活的,他们不给我水,逼着我喝人血,我害怕,我真的好害怕,所有的小伙伴都在互相撕咬,互相杀戮,我们根本就不是人,也从来没有谁把我们当过人!”雪玲诡异地笑着,一滴滴泪珠从眼角滑落。
这时候,她是真正的杀神,每一招一式都那么可怕,只有泪珠仍旧是那么纯洁,仍旧是那么晶莹剔透。
“当有一天,我不害怕了,那时我已经杀尽所有的同伴,我已经喝着人血长大,我已经忘记母亲的样子,忘记什么是善良,我的心是黑的,我无论怎么杀人,都没有任何感觉,仿佛与杀畜生没有区别,我的世界全是红的,血淋淋的红!赵不凡,这就是我,这就是被你师傅抛弃的我!”
赵不凡的震撼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整个人都彻底怔住。
那两个正在拼命抵挡的青年更是吓得够呛,脸色苍白,全然没有丁点儿血色。
突然,雪玲一脚踢飞红甲青年的方天画戟,左手顺势拍上去,直接将他打出两丈多远,捂着胸口不停咯血。
白袍青年知道打不过,急欲抽身逃离,雪玲朝着他背心狠狠就是一掌,刹那间他便犹如恶狗抢屎,扑出去数丈。
雪玲的天山六阳掌太过可怕,两个青年都身受重伤,根本站不起来,看着一步步逼进的雪玲,看着她那种诡异的笑容,吓得直往后爬,满脸都是苦涩,他们恐怕做梦都没想会突然遭此横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