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放心的一笑,她小得意,“这叫借刀杀人,你看二伯娘老是欺负我们,咱们让群众的口水喷死她,看她下次还敢不敢欺负我们。”,若是再让二伯知道了,以二伯那么顾忌面子的人,铁定要捶二伯娘了。
顾冬冬似懂非懂,“姐,群众是啥?”
安安晕死,这个年头,群众两个字难道还没普及?
她解释,“就是叔叔婶婶的意思。”
“姐,这个法子好,往后若是有人敢在我面前说我是没妈的孩子,我就告诉叔叔婶婶,让大人使劲儿揍他。”
安安丝毫没有教坏孩子的错觉,她点了点头,一副孺子可教也的样子。
“冬冬可真聪明。”
这是顾冬冬的人生中,学会的第一件事情,当武力值不够的时候,就学会用迂回的法子,去打败敌人。
安安丝毫没发现,自己心中老实的弟弟,此时一双眼睛亮的惊人,显然是学到了里面的窍门,还打算跃跃欲试。
等两人走远后。
从皂角树上跳下两个年轻小伙子,年纪稍大一点的约莫有二十出头,穿着一身绿军装,身姿挺拔,棱角分明的俊脸,此时带着淡淡的笑意,眉目流转,清隽俊逸,他喃喃,“倒是个有趣的黑丫头。”
他旁边跟着一位黑黑的小伙子,剃着小平头,一块从树上跳了下来,拍了拍屁股,“头,我也黑,没见你夸夸我。”,说道这里,他摸了摸下巴,望着安安姐弟俩消失的方向,“这姐姐倒有趣,不过,不怕教坏小孩子吗?”
“聪明的紧。”,这句话俊逸青年的声音说的极低,旁边的黑小伙掏了掏耳朵,好奇,“头,你说啥呢?”
“没啥!跟上。”
安安可不知道,他们刚歇脚的地方,皂角树上藏着两个人。
她这会已经到了顾华子家的门口。
这会是早上九点多,搁着乡下,家家户户都已经吃过早饭了,但是若是来华子叔家,肯定有留的。
因为华子叔家有个大懒虫,比安安还懒的懒虫,叫顾半夏,这名字是当时华子婶生孩子的时候,华子叔从山里面采了一筐子的中药半夏回来。
华子叔一拍大腿,“得嘞,我闺女就叫半夏。”
别听顾半夏这么好听的名字,实际确是个女胖子。
要知道,这年头,缺衣短食的,能做胖子,可真真算是荣幸事。
顾半夏打小身子骨弱,被顾华子恨不得把天上星星给半夏都给摘来,他就一个闺女,所有的好东西,都进了顾半夏的肚子里面。
小时候还好,胖了叫可爱。
可是大姑娘在胖了,那可不叫可爱了。
可是成了大姑娘的顾半夏,死活都减不下来了,这么多年,外号称为顾三胖。
脸胖,腰胖,腿胖。
想来想去,还欠着老冯一个人情,他们也不是碎嘴的人,索性来到这茅草屋。
屋内,烧着暖炕,倒是热乎乎的。
进了屋,顾卫强把身上的对襟棉袄一脱,搁在了椅子上,瞅着窝在炕上的两人,炕上的暖桌上放着一个竹篾编的鸟笼子,郎永龄正在逗鸟,不亦乐乎。
至于冯显全则拿了本书,看的津津有味,若是顾卫强没看错的话,这书还是他跑长途的时候,淘来的话本子,没想到,这冯医生倒是不嫌弃,看上了。
“郎老爷子,老冯啊,来来来,喝一杯,热热身子。”,顾卫强自来熟的把鞋子一脱,盘腿坐到暖炕上,坐上来才发现,这炕烧的不实心是温的,他接着道,“怎么,柴火不够了?”
老冯把话本子往炕上一放,抬了抬眼皮子,“够,你家大闺女上个月才送了我们一捆的干柴火,省着点用,能用到过年去。”,说到顾安安会给这几人送柴火,和顾卫强还真没半点关系,十多岁的顾安安就开始上山打柴,有一次从山上摔下来,伤到了脚脖子,还是冯显全给接的骨头,这顾安安也是记恩的,每次去山上给家里打柴的时候,总会往他们这边捎上一捆子,就够三个大男人用上好久。
说起来这里住着三个大男人,郎永龄富贵了一辈子,别说做饭了,他连火都没烧过,冯显全也差不多了,一辈子都钻在了医术上,就差五谷不分。
娃娃脸的冯青岩倒是会打柴,前十几年教养的贵公子,来到乡下,很是苦下功夫学了一番,不过,若是干活实在,还真不如安安来的快,安安虽然不爱说话,但是她性子急,每次带着冯青岩去打柴,看着他慢悠悠的,她自己都捉急的慌。
索性直接一块打了,让冯青岩自己背回去。
从这几位口中听到自家大闺女,顾卫强心里不是滋味,他问,“我家闺女给你打柴火?以前咋没听你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