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儿冷笑,“我晓得了。你帮我盯紧牡丹,这些你先拿着。”
双儿从袖子里取出一袋银子,沉甸甸的。翠芝打开看了一眼,眼睛直发光。
“双儿姐放心!有任何情况,我都来告诉你!”
双儿点了点头,看翠芝走到门边又叫住她:“这件事不许再告诉人。”
“好嘞!”
双儿随后回了屋子。
屋里很静,双儿挑开水晶帘,迎面便是一阵凉气。主子怕热,这两天屋里已经开始陈冰。仪瑄穿着单衫坐在炕上,手里拿着一本棋谱,按照样子一步步摆上棋子。
这两天赵臻冷着她,她便自己给自己找事儿做。人闲着就容易想事情,若从早到晚都有事情做,就没有那么多心思好想了。
她余光瞥见双儿,漫不经心问:“你这丫头,又去见苏翰了?”
“不是。”
仪瑄以为她害羞,笑着摇了摇头。
“我替您委屈!”双儿冷不丁提高了声音,吓了仪瑄一跳。
“我有什么好委屈的?”
“我都晓得了!我全部都晓得了!王爷跟牡丹在一块儿,您不高兴!您何必这么委屈自己呢?您告诉我,我可以为您分忧呀!”
仪瑄听了这话,犹如五雷轰顶,睁大双眼看着双儿,嘴唇翕动了两下,脸色惨白。
“你说什么?你说王爷和牡丹……怎么了?”
她的心突突突跳个不停,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
“王妃……您、您不知道?”双儿也糊涂了,“您不是因为王爷跟牡丹在一起,才不理王爷的吗?”
是了,在一起,她没有听错。
仪瑄本来抓住双儿的手臂,抓得死死的,现在却突然散了力气,缓缓挨在枕上,目光涣散,蒙了一层水雾,表情亦是模糊的,看不出什么喜怒哀乐。
这样一张脸,美得惊心,美得憔悴,仿佛随时都会碎掉。
主子不哭,双儿却想为主子大哭一场!主子无论是出身、门第、相貌、才学,哪样不是拔尖儿的?别说是牡丹,就是跟一众世家贵女比起来,也是佼佼者!
王爷怎么就看上了那个残花败柳……
双儿忿忿道:“当初若不是您出手相救,牡丹是死是活都不一定!她却恩将仇报,勾引王爷!”
“我救她,本就算不上什么恩。又何来恩将仇报之说?”
她顺手施予人的恩典,从不指望会有报答。
“您就是太好心了!”双儿啐道:“牡丹真不愧是青楼妓院里出来的,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言辞凿凿说要报答您,转眼就勾搭上王爷。当初就该丢她在桃夭居等死!”
仪瑄蹙了蹙眉,双儿这话实在有些恶毒了。她不后悔救了牡丹,牡丹的心思,她多少也能想明白——牡丹是想借豫王护佑自己。反正没有牡丹,也会有别人。
错在她,她不该抱有奢望,不该希望赵臻只爱她一个。
她凭什么会这么想呢?她以为赵臻有多爱她?或许曾经很爱,可情有浓时就会有淡时,她被甜蜜蒙蔽了心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