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半球的海岛上,正是夏日,骄阳似火。
撑起的遮阳伞下,摆放着两张躺椅,躺椅下边连接着制冷系统,人躺在上边,会觉得全身怡凉舒爽。
其中一张椅子上躺着个青年,穿着黑色的衬衣,领口敞着,露出冷白精致的锁骨。椅子下边躺着一团白色的毛茸茸庞然大物,转过头来的时候露出银灰色的晶石一样的眼睛。
另外一张躺椅上的青年右手捏着根画笔,一头褐色的长卷发,五官非常精致立体,那双眼睛忧郁而深沉,俨然是个不得志的青年画家——如果忽略他十个指头上金光闪闪的宝石戒指的话。
画家扫了傅临渊一眼,撅了噘嘴,不满道:“喂,你到底是不是来看我的?你怎么整天都抱着你那个破平板不放呀?”
他的声音和他的外表不是很相配。他的声音很亮,而且说话的语速非常慢,像个还没长大的小朋友。
傅临渊头也不抬,懒洋洋道:“要不是来看你,我来过来这里干什么?”
画家直接坐了起来,指着他椅子下边那团毛茸茸,继续控诉:“你是来看我的吗?你分明是来接他的!”
“这二者当然都有。”傅临渊总算抬头,笑着看了青年一眼,“你要相信你自己。你大清早地给我打电话,口口声声想我了,让我来看你,我这不就来了?怎么我来了你还不满意了。”
画家脸色涨红,眼神开始四下飘飞:“我什么时候说我想你了?”
“你没说?”傅临渊拿出手机,“我们听听通话录音?”
画家脸更红了,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你还有通话录音?”
“当然,就是怕你不认账。”傅临渊一边说,一边真的开始播放录音。
两人前两天的通话果然从里边传来。
画家捂住耳朵:“行了行了,我不要听!”
傅临渊看向他,笑意更甚:“那你说,你有没有说想我?”
画家咬着嘴巴,脸颊嘟了起来,好长时间才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想了。”
傅临渊起身,抬起胳膊在他的卷毛上狠狠揉了一把:“真乖。”
画家立刻抱住了自己的脑袋,大声嚷嚷起来:“不许揉我的头发!也不许再和我这么说话!我又不是小孩子!”
可是偏偏每次傅临渊和他说话,都和逗小孩子似的,真是可恶。
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传来,接着一阵香风飘到了傅临渊身边。
万知礼一头金发在头顶扎了起来,穿了条波西米亚风的裙子,看起来漂亮又清凉。
画家见到她,立刻笑了:“妹妹!”
“哥,热不热呀?”万知礼蹲在青年面前,给他递去一杯果汁。
画家摇头:“不热。”
万知礼冲他灿烂一笑,复又看向傅临渊。
他又恢复了惯有的面无表情的样子,冷漠地划着手中的平板。
“没想到你这么快又过来,我哥可高兴了。”万知礼笑着说。
傅临渊“嗯”了一声:“打电话的时候和他说了,事情忙完就第一个来看他。”
万知礼抿了抿唇。
他哥打电话的时候她就在旁边听着,当然听见了傅临渊和他说话。
那是他对别人从来不会有的语气——温柔,有耐心,还带着调笑和戏弄。
他们家,他只会对哥哥这样。
因为哥哥的智力停留在八岁,像个孩童。因为他之前在练功场厮杀的时候,哥哥会在外边一直看着他,给他加油呐喊。他受伤,哥哥会一直陪着他,不停地掉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