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雪花越来越大,簌簌而落。
沈愉依旧沉浸在傅临渊给她带来的巨大冲击中,回不过神来。
不光是她,几乎所有人都以为,傅临渊是光鲜亮丽的。是那种一出生就站在金字塔尖上的,天之骄子。
原来并不是。
她之前还好奇过,他身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伤痕。
原来是因为他背负着不能为人所道的沉痛命运,背负着日日盘桓在他心头的仇恨。
他过的,比其它人以为的,要累得多。
沈愉沉默地吃着碗里的饭,筷子却忽然被傅临渊抽走了。
她没注意到他什么时候走到了她身边,只听他道:“菜冷掉了,我去热一下。”
他端着盘子,进了厨房。
厨房的灯光映照着他的侧脸,透露出一种精致的冷白。
他今天的头发没有向后梳,前额的刘海耷拉了下来,遮住了眉眼,显得慵懒散漫。
沈愉忽然想知道,要是不被傅家接回来,他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她的成就或许没有现在这么高,但是谁有说得准呢?他那样聪慧、敏锐,又有韧性。
他的性格一定不是这样。不会那么阴沉冷暗,也不会那么喜怒无常。
或许他会和他父亲一样,成为一个由内而外都极致温柔的人。
虽然……他现在有的时候好像也挺温柔的。
菜重新热了一遍,傅临渊还将她碗里的饭重新盛了。
沈愉拿起筷子,却感受到傅临渊一直盯着她。
“说了半天我,好像还没说你。”傅临渊云淡风轻地看着她,“这次的事情你准备怎么解决。”
沈愉吞下嘴里的饭,朝他咧嘴一笑:“您终于问我了啊,我还以为您不问了呢。
现在,她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紧张了,也不怕和他直接说这个事情了。
“我为什么不问?”傅临渊眉梢一扬,“犯的错不得解决?”
沈愉缩了缩脖子:“抱歉,傅总。”
道歉是应该的,她毕竟给公司造成了损失。
傅临渊发出一声冷笑,挑起眼尾扫了她一眼:“以后还出去喝酒么?”
这话说得沈愉更虚了。
但她还是小声辩解:“和喝酒没关系,是我交友不慎。”
傅临渊更有的说了:“我之前就和你说过,让你离那个杜溪远一点。”
沈愉:“……”
谁知道杜溪这次会这样呢。
沈愉立刻转移话题:“傅总,前些天和我妈妈要高利贷的那个人叫刘大龙。你知道吗,他竟然是季睿诚的人!也就是说,季睿诚私底下在做放贷的事情。”
傅临渊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显然一点都不惊讶。
“而且我昨天问刘大龙,还知道了更多的事情。”沈愉神秘兮兮地凑近了傅临渊,低声道,“我问刘大龙,他们在放贷的时候有没有闹出人命来,他们说,以前有过。”
傅临渊明白了她的意思,所以掀起眼皮看向她:“你打算举报季睿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