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玲若有似无地说道:“说说吧,关于‘桃园’。”
听到“桃园”二字,郑朝山的瞳孔瞬间放大了。
另一个房间内,罗勇进来,坐到杨义对面。
杨义一直低着头叨唠着:“罪恶镀了金,公道的坚硬的枪刺戳在上面也会折断;把它用破烂的布条裹起来,一根侏儒的稻草就可以戳破它。想不到吧,你的亲兄弟,就是那个要杀你的人。”
郝平川低声对罗勇说:“他一直说这句,一会儿明白一会儿糊涂。”
听了一会儿,罗勇反应过来,杨义反复念叨的是莎士比亚《李尔王》的台词。他走上前问道:“这是《李尔王》吧?杨义,我问你,你为什么说郑朝山是特务?你们有过什么接触?如果他出现在你面前,你可以指认他吗?”
杨义低着头,但好像眼睛一亮。他突然手舞足蹈,随后就像犯了疯病一般跑了出去,在院子里撒欢儿,说着各种不着边际的话。罗勇等人都冲出来,却也无可奈何。
小警察三儿想去按住犯了病的杨义,但他四处躲藏,竟然跑到食堂里拿出一把菜刀比画着,把众人吓得不轻。最后还是齐拉拉故意跟着他学,才把他按住。
郑朝山用非常平静的口吻说道:“白玲同志,我想我真的没有什么要说的。要不,你提个醒?”
白玲看着郑朝山,脑海中闪出刚才罗勇说的:要比敌人更狡猾。仔细一想,白玲心下有了计划。她倒了一杯水,问道:“郑医生喝水吗?”
郑朝山本来以为白玲会遵循之前的审讯套路对付自己,没想到她突然来了这么一句,郑朝山当即一愣:“哦,不用。我只想知道你们今天请我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
白玲若无其事地自己喝了一口水,漫不经心地吐出了两个字,但这两个字却像郑朝山的催命符:“魏樯。”
郑朝山心头一震。
会议室里,郑朝阳、郝平川、白玲还有罗勇站着,看着对面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杨义。再问,杨义回答和郑朝山是同事,都是救人的,还一起演戏。
几人无奈,离开会议室,一起来到罗勇的办公室。大家情绪都不高。
郝平川分析道:“杨义精神一会儿好一会儿坏的,我打算扣留他二十四小时,之后只能放了。”
罗勇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但这个人我们要‘保护’好,我相信有些事情不会是空穴来风。他今天到公安局来了这么一出戏,一定是有原因的。”
郑朝阳接话:“或者是有目的的。”
罗勇摆了摆手:“好了,今天就先回去吧。这件事情我要如实向局里汇报。在此之前,你们先忙好手头两个警员被害的案子!既然已经指向了商会的那个会长魏樯,我们就找到破绽,把他揪出来!”
三人同声:“是。”
郑朝山坐在审讯室里,皱眉思考,脑海中闪出自己和魏樯接触的一些画面,又闪现自己和杨义交涉的一些画面,最后乱在一起。他有些不知所措。
郑朝阳推门进来喊:“郑朝山,你可以走了。”
公安局院子里,郑朝山在两个公安人员的陪同下走出。对面宗向方向他点了点头。
秦招娣在火神庙的殿里转了一圈,看到一身道袍。
她从火神庙出来后,表情凝重。
郑朝山在厨房里心不在焉地做饭。秦招娣下班回家,系上围裙过来帮忙。但两人都有心事,一阵尴尬过后,勉强聊了几句。
饭菜好了,两人对坐吃饭,又是异常安静的状态。
秦招娣看着郑朝山,想要问话,却欲言又止。
郑朝山想诉说一下今天的过程,但也作罢。
两个人默默地吃完饭,郑朝山放下碗筷,说:“我吃好了。”
郑朝山抬头看了一眼挂钟,起身离开。
秦招娣缓缓放下筷子,脸上写满焦虑和不安。
郑朝阳和白玲走着,也相对无语。两人走到门口,门卫走了过来对郑朝阳说:“刚才有个人留下张条子,让交给您。”
郑朝阳接过,特意走到白玲旁边才打开,条子上是一个地址,下面还有一个字:窦。
白玲问道:“这会是魏樯的那个司机吗?”
郑朝阳咬了咬牙:“是龙潭也得闯!”
杨义回到家,用正常状态跟妻子说了两句话,然后就带好门出来。对面站着郑朝山,他竟然微笑面对。
郑朝山面色凝重,眉间透出一股杀机:“你准备怎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