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余锦棠按照余晚之的话出门,她原本还有些不怀疑,去了医馆后掌柜听说她是余府的四小姐,说三小姐早上差人来交待过了,若是四小姐来,就去里屋等着。
余锦棠等了半日,等到快没耐心时,总算等来了人。
来人一共三人,一个是许少言的丫鬟,她在大昭寺见过,一个是许少言身边的小厮,她见过多次,时常来余府替许少言递东西,还有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她不认识。
大昭寺见面那次丫鬟的肚子还不显,如今已经和余锦棠嫂子的肚子一般大了。
丫鬟看诊,妇人就在旁边守着,言语间对大夫多番叮嘱,说大夫可得看仔细了,这肚子里怀得可是贵人。
许少言的丫鬟,加上他的小厮亲自送来看诊,怀的又是贵人,这一切联系起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余锦棠性子直,当即冲出去逼问,那丫鬟吓得没办法,护着肚子说孩子不能动,是公子的长子。
那一刻余锦棠只觉天都塌了,她原本对许少言还没起什么心思,可他对她嘘寒问暖,不时差小厮送些小玩意儿上门讨她开心,她也就渐渐对许少言上了心,谁曾想当头就给了她一棒。
余锦安听完,除了暴怒,还有疑惑。
既然是余晚之让余锦棠去的,想必她早就知道,她又是从什么途径知晓的呢?
余锦安安抚道:“你放心,二哥会把这事弄清楚,若真是许少言负了你,我定然让他给你个交待,我现在去祠堂看看三妹。”
……
早过了立冬,天一天比一天冷,祠堂灯火通明,地板却凉得透心。
“你跪得不诚心,祖宗要生气的。”
余晚之坐在蒲团上对着手哈气,看了眼抱剑靠在门口的楼七,“你先想想我为何被罚跪再说风凉话,要不是你动手,我何至于大半夜还在这跪着。”
话虽这样说,余晚之还是感激她出手相护,只是担心楼七往后在府上不好过。
楼七笑了笑,“追根究底我也是为了护你才动的手。”
“大可不必。”余晚之仰了仰发酸的脖子,说:“她是我母亲,我不能对她动手,但我没那么傻,不能打我还不能躲吗。”
“那你躲过去了吗?”楼七扫了眼她的脖子。
当时林氏气冲冲地来,余晚之还没来得及行礼,就见林氏的巴掌飞了过来,她下意识往后一仰,脸是躲过了,脖子被林氏的指尖挠了一下。
“那是我一时不防,之后的我可以躲的。”余晚之伸手碰了碰,有些刺痛,多半是破了皮。
林氏第二巴掌扇过来时,余晚之其实能躲过去的,但是坏就坏在楼七是习武之人,扇第一巴掌时她还站在门口,第二巴掌过来她已经到了余晚之身边。
林氏的巴掌过来,楼七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臂,只用了两成力一推,谁知道那沈夫人那么不经推,一下就跌坐在了地上,顿时疼得起不来身。
“你这人就是冲动。”余晚之说:“又不是非得正面冲突才能解决问题。”
“你的意思是你要阴着来呗,可怕的女人。”楼七走到她跟前蹲下看了看她的脖子,说:“幸好没破相。”
她张了张口,正准备说第二句,忽然侧头看向祠堂外,“有人来了。”
“多半是我哥。”余晚之赶忙跪好,又对楼七说:“你赶紧躲好,母亲摔了,我哥指定找你算账,我可不想因为护你和他起冲突。”
楼七点了点头,脚下一点跃上了房梁。
余晚之“啧”了一声,想说她就不会换个地方躲么,脚步声就已经到了门口。
余锦安站在门口看了她片刻,走进祠堂取香拜了祖宗,这才说:“母亲摔伤了,已经请了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