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尘殿后殿里,苏瑶竹为榻上的病人换下自己特制的冰包,这是用十余种灵植加空间里的泉水熬成了一锅水,在冰窖里冰了半日,在里面加入冰块制成的冰包。
这也是为了稳定他体内紊乱的真气,他的五脏皆已受到严重损伤,内出血十分严重,而丹田里她探查不进去,只有作罢。
不过,从他现前的情况来看,昏迷不醒,五脏俱损,神识也好像受到了严重袭击,很不乐观。
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正埋首配置手中药材的苏瑶竹感到一片阴影笼罩住了她,她回头一看。
还如那般少年模样,好像时光没有给他带来半点改变,青衣少年见她转过身来,平日漠然的眼眸中有了几分温暖,嘴角也微微上翘。
“阿竹。”他唤道,语气很轻,“我来助你。”
好看的眉眼因为有了情感,更加生动,让她一下子看呆了,师弟这副模样竟是比榻上的美男还令人着迷。
紫衣少女迷糊的神色落到他眼里,他原本上翘的嘴角更弯了,对看到她那么悉心照顾那人的不满也淡了几分,笑着说:“阿竹,男女始终授受不亲。这人身份也不明,有我在你身边会更让人放心。”
望着眼前明明淡淡的笑容,她心中莫名涌上了几分欣喜,不知多少次听到苏巧儿对她说,楠臻已经好久没有笑过了。没想到笑起来这么好看。
“恩。”她将手中的药包递给他,“那你就去把药熬了,我走不开身。”
青衣少年明亮的双眼一下子有些黯淡。
“怎么了?”见他半天拿过才接过,她不解。
他不答,沉着脸拿着药包去了内殿旁屋熬药。
她站在那儿半天,望了一眼里面昏迷的某人,还是不放心,跟了过去。
“师弟,你怎么了?”她有些犹疑地望着他。
青衣少年将药房里的药盅洗尽,熟练地倒水,生火,将药包打开。
看着那道身影,她恍惚记起了什么,又什么也不知道。
“没什么,小时候你还不会炼药囊的时候,也是叫我好好给你熬药。”青衣少年手下并没停,也没望她一眼。
紫衣少女站在门前,埋下头,看不清神色。
“你不是会炼药囊么?”他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用一旁的帕子擦了擦手。
“呃?”她抬头,有些茫然地点点头。
“为什么这次不直接炼药囊?”楠臻平淡的眼望过来,眼神有些异样。
“我会,你不会呀!”她说,狐狸眼眯起,“你帮我忙,我也就省了功夫,你又不会炼药囊,只有熬药啊。”
“那,如果没事的话,我就走了。”她拍拍衣袖,打算转身。
“我还以为,你是想与他独处。”青衣少年突然转过身,捧起药包,倒进烧开的药盅里。
她看着他转过去的背影,突然觉得好笑:“我与他只是大夫与病人的关系,又不认识。”
“好啦好啦,我要去看看病人的情况去了……”苏瑶竹又笑着说。
“阿竹,我听苏巧儿提过,你叫她不要招惹那个人,你就不怕麻烦?”他回身叫住她。
“又是巧儿那丫头……”她对着他招手,“不是有你么?不怕不怕。”
楠臻恍惚回到了儿时,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总是对着他调皮笑着的模样,好令人怀恋。
眼瞧着那紫色的身影远去,他埋下身,往药盅里再掺了一点水。
眼神突然深邃,他抬头久久凝望着桌子上打开的药包纸。
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宫仲墨在迷迷糊糊之间,感受到额上的冰冷,恍惚回到了儿时自己发烧,母亲守在床前为自己换下头上湿布为自己降温的情形。
又突然感觉到身上突然涌动起一道力量,穿梭在身体里,让他无法动弹。
他昏昏沉沉,睁开一丝眼,却看到一团紫,在眼前晃来晃去,让人很头晕。
他突然又想起了那日他被人袭击,被打入了某个虚空的情形,眼前又浮现起那个总是一身纯白,淡雅如仙的女子,感觉什么都是朦朦胧胧的,他好像突然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地方,意识昏迷前好像自己被什么东西在地上拖着,身上却已痛到无感。
苏瑶竹接过师弟端过来的汤药,并嘱咐他道:“你来把他扶起,我给他喂药,待会你把他衣服脱了,我来给他施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