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打中的是副车,受老天保佑的秦始皇安然无恙,这事儿,让留侯张良耿耿于怀了一辈子。
后来还有一次著名的大铁椎事件,就是文帝时,淮南王刘长为母报仇,用一把大铁椎,把辟阳侯审食其一下子就打成了肉酱,可谓勇烈。
今日又见大铁椎勇士,公孙戎奴,元召暗暗的记住了他的名字。
信成候府的大门已经被打开,人群在暗藏其中的赵远手下人等率领下,蜂拥而入。侯府护卫们举刀过来拦截时,未曾想到,人群中竟然有许多高手。
只见许多人掏出暗藏在身边的兵刃,围杀上来,片刻功夫,剩余的这些侯府护卫们也已经被斩杀殆尽。
当惊慌失措的郦寄在郦家兄弟和几个心腹的簇拥中,仓皇逃往后院儿的时候,回首之间,他从那些杀进府来的人群中,竟然发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
那些都是隶属于禁宫西凤卫的人!郦寄脸如死灰,事情走到这一步,他终于明白过来,皇帝,终于要下重手了!
然而,他明白的太迟了。当他们利用勋贵团体的势力,利用天意,逼迫皇帝就范的时候,已经注定了这个结局。
而昨天夜里的事,以及那个姑娘的死亡,只不过是加速了这个进程而已。现在水落石出、图穷匕见,剩下的只有生或者死,逃或者亡!
愤怒的压抑,憋的太久,终于得到复仇的机会,平日里的羔羊,也许会转化成狼。
大批的民众冲进信成候府,开始打砸杀抢,元召并没有制止他们。就让这些弱者放纵一回吧。这种愤怒的力量,应该让朝堂上的那些人看到一次,也好在以后的岁月里心存畏惧,引以为戒。
但这样的事,他只会允许发生在信成候府这个首恶之家,并且只有这一次。别的那七八家,都被卫青派人严密的看护了起来。稍后,他们自然会得到应有的制裁。
当愤怒的人们把这个万户侯的府邸砸了个稀巴烂的时候,却没有找到郦寄和郦家兄弟的踪迹。难道他们趁乱逃出去了?
听到赵远派人过来的禀告,元召皱了皱眉,扫视了一眼戒备森严的街道,他不相信他们能逃出来,应该还在府中。他走下马车进到院中,小陆浚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万户侯之家占地很广,殿宇楼台无数,要挨着搜起来确实很费功夫。他们一定就藏在这其中,但到底会隐身在何处呢?
人群还在嘈杂着四处打劫郦家的一切,时间紧迫,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必须要尽快的解决掉这一家,然后搜集证据,上殿面君,好把剩余的那几家名正言顺的绳之以法。
一个穿着普通人衣服的老者,走过元召的身边,略微停住了脚步,开始低声说话。
“即便心中再恨,也绝不能让那个老家伙死在你的手上,好好记住了,小子。嗯,在后院那处最高的楼台下面,也许会有些惊喜在等着你,不妨去看看。呵呵!”
说完以后,并不多做停留,与元召擦身而过,背着手溜达着远去了。
陌生的面孔,熟悉的声音,元召自然知道他是谁,心中暗暗感激。改变了妆容的老秀鱼,对他的提点,完全是一片爱护。他不希望自己站在风口浪尖儿上,因为这位老人,见过了宫廷内外无数的阴谋诡计,任何的赤胆忠心,恩宠信任,都不如保护好自己来得重要。
现在当然来不及想那么多,后院儿的楼台,很好找。原木结构,富丽堂皇,是平时郦家主子们在这儿休闲的地方。地基起的很高,所以这处楼台也成为了府内最高的地点。
楼台内外空荡荡的,并没有人。元召只瞥了一眼,嘴角闪过无声的冷冷笑意。
“昨夜大火焚烧,使那么多的人无家可归,失去居所。而这豪门之中,竟然有这样富丽奢侈的享乐所在,此正是用搜刮来的民脂民膏所建,留着何用?”
他虽然是喃喃低语,但身边的许多人早已听得清楚。当下有人振臂高呼:“以牙还牙,烧了它……烧了它!”
早有人从打开的库房中,搬来油脂,点起火把。元召悄悄招了招手,陆浚走到他的身前,听到他在耳边说道:“去吧,那些害死你亲人的家伙就躲在楼下的密道里,去亲手报仇吧。”
陆浚眼中射出骇人的光芒,他伸手抄起第一只火把,用尽全部力气,投到楼台之内。随后人群中接二连三的火把也投了进去。熊熊火光冲天而起,片刻的功夫,整座楼台上下都燃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