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三问
就在我皱眉沉思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到屋中的气氛一下子凝固了下来,小蛮窈窕的身躯之中缓缓释放出一股股浓烈的杀气,让我如坠冰窟般通体冰寒。
这时,我才真正的意识到,她不是说说而已。
难道这就是农夫与蛇的寓言么?以前的我从不相信这种听上去如此荒谬的事情会发生,但它此刻却真实的发生在了我的身上,我不禁惨然苦笑。
“想好了么?我耐心有限。”小蛮唇角挂着一抹冷笑,俏脸冰寒。
而她身后的大黎方才脸上挂着一幅不解的表情,但在此刻也转化成了一抹无奈,他深深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小蛮,微微张了张嘴,却还是无奈的闭上了,他也沉默下来,唯有紧皱的眉宇之间隐约能看到一抹挣扎。
“呵呵,今日我必死?”任谁遭遇如此的背叛,心情都不会好到哪儿去,更何况此时我面临的是裸的死亡威胁,我的语气也变得无比冰冷。
“那么开始第一个问题。”小蛮缓缓伸出一根手指,唇角挂着一抹促狭的笑意,仿佛是为她的小计谋得逞而感到喜悦,那浓浓的少女情态,让人感觉十分可爱。但我此刻却紧锁眉头,心中暗道:这个女子,绝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她真的会是氐族之人么?
虽然我有很多问题想问,但无意间浪费了第一个机会我却没有感到可惜。因为如果最后等待我的会是死亡,那么我知道的再多又有何用。我不禁惨笑。
“虽然这个问题很无趣,但我还是很负责任的告诉你,得知氐族现世人身份者,必死无疑。”可此时小蛮清泠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而这一句话缓缓在不大的屋中回荡,连她身后的大黎也睁大了双眼,一脸的难以置信。
小蛮似乎察觉到身后大黎的惊恐,接着解释道:“大黎你不用担心,我怎么会害你呢?”她的声音骤然一变,全没有方才的冷意,反而变得温柔恬暖了起来。
虽然她的回答很简单,但我还是从中得知了一些信息,氐族是有人入世的,而且都隐藏在正常人之中,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一个既然选择隐世的氏族又怎会如此大张旗鼓的派族人出世,这不禁让我更加确信氐族这千百年中一直没有放弃过那处鬼藏,而入世之人也是带着不为人知的目的去探寻着什么,我的脑海中又闪过了那句“不可归,葬于此。”
“我想知道复姓第五的这支氐族分支,入世之时究竟带着什么目的。”此刻我的心情已经平复了下来,与死亡相比,天天被层出不穷的谜团折磨的日子也并不好过,我只想从她的口中得到更多的答案。
逼视的眼神对着小蛮那明媚的眼眸。
可她的嘴角微不可察的抽动了一下,脸上惊鸿一现的惊慌瞬息敛去,隐蔽的轻轻吞咽了一下口水,故作平静。
“呵呵,没想到你还知道第五氏,看来你所了解的比我想象中还要多一些,这倒让我有些好奇了。”她的声音依旧清泠如泉水叮咚,而缓缓弥漫开的却是愈加浓厉的杀意。
我一动不动,眼神也冷了下来,狠狠逼视着她。
“不知你可听说过鬼龙镜?”她看着听到这句话后微微一缩的瞳孔,轻轻一笑继续说着。
“看来你知道,可你不知道的是,这么多年下来,鬼龙镜早已残碎,而上面的结构图也只剩下一半。”
虽然她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但她的这句话却让我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原来鬼龙镜之中本就只有一半结构图,这正好解释了为何沙家帮只有四分之一的结构图。那这么说结构图早已经不完整,若是如此,贸然去探那处鬼藏,显然凶多吉少啊,我的心中不禁蒙上了一层阴影。
“然而真正完整的结构图却是在我族的一面阴阳晷仪之上得以保存。”她的下一句你打断了我飘飞的思绪,让我重又燃起了希望,可既然氐族有完整的结构图,为何千百年来都不曾真正得到鬼藏?
“但几百年前,阴阳晷仪却被我族中的叛徒偷走了,至今都没有下落。至于第五氏,那叛徒就是他们的先祖,而在那人叛逃之后,第五氏就被驱逐出祖地,世世代代背负着找回阴阳晷仪的使命,否则永不得反。”
不知为何她说这番话的时候,声音似乎有些微微的心虚,而当她说到“永不得反”的时候,几乎是咬牙切齿,虽然都是一些很细微的动作,可我还是隐隐感觉小蛮有些奇怪。如果是那咬牙切齿是对背叛者的痛恨的话,可那心虚又该如何解释?
可还没等我细细想下去,小蛮方才如同瓮中捉鳖的缓缓戏谑却瞬间消失了,她甚至有些焦急的说着:“最后一个问题,我给你十秒时间考虑。”然而还没等话音落下,从她的袖间猛然弹出一抹寒光,那是一柄纤薄美丽的小刀,反射着幽冷的寒芒,那种美丽带给我的却只有窒息般的恐惧。
她似乎已经等不及了,嘴角挂着冷笑,开始缓步向我走来。我额角的冷汗一滴一滴的顺着下巴坠向地面,仿佛是死神来临前的钟漏般。
“氐族可会‘魂梦引’?”我梗着脖子,几乎是吼出了这第三问。
我似乎已经感觉到了那柄小刀散发出的锋利寒气,只差一丝就要割入我的喉咙之时,却又缓缓垂了下去,我睁开眼睛,惊魂未定的看着小蛮。
只见她的眼眸中杀意乍敛,隐隐有一丝疑惑之色闪动,她缓缓的摇了摇头,算是对我的回答,而她的神色却是微微一僵,语气冰冷的开了口:“不可能是你救了我,到底是谁?”她神色冰冷的挥刀而起,一道寒光惊艳而起,眼看那刀将要驾到我的脖子上。
而就在着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凌厉的破空声骤然响起,旋即小蛮的身子在空中一转,惨呼着倒在了地上,只见她肩头上插着一支细长的弩箭,鲜红的血色浸透了衣襟。
“哈哈哈,是我!”一声狂狷的大笑从远处飘荡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