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苳暖靠在椅背上,脑子里想着裴御洲刚刚说过的话,心下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会平白冒出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出来?
来到临时由特战队征用的第一医院急诊手术室外,金刚狼特战队现任队长乔鹏向裴御御汇报了当时的情况:“司先生指挥我们兵分两路围住了历史纪念馆,发现了一处地下建筑,缴获冲锋枪二十八支,子弹1020发,手雷200枚,击毙非法武装人员20个,击毙头目2个,逮捕3人,司先生为了营救另一名司先生,弃枪谈判,结果失败,司先生给另一个司先生挡了子弹,另一个司先生利用手上一把小刀凌空击毙开枪者……现在另一个司先生正在为司先生动手术……”
说得好绕舌。
郦苳暖还是听懂了,没再多问什么,而是第一时间冲进了急诊手术室。
隔着一层玻璃,她看到里面的情形是这样的:手术台上正躺着一个司小北,现正陷入昏迷,而手术台前一个正坐在轮椅上的医者正在替他动手术,因为戴着口罩,她看不清楚他的长相,只能眼巴巴望着。
两个小时后,手术结束,那个轮椅上的医者被推了出来,摘掉了口罩的他,赫然就是司小北,略显苍白的脸孔上,眸光显得无比复杂。
郦苳暖看傻了眼,又跑去看了一眼动完手术的那位,没错,也是司小北。
天,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她忙跑出来,看向靠在轮椅里的正闭着眼,神情看上去无比疲惫,年轻的脸孔透着一种令人心惊肉跳的病白,看上去像是大病初愈,又或者是之前禁受了巨大的折磨,所以才会显得身心俱疲。
裴御洲先他一步走到了他面前,用刀子似的目光打量着,问:“你是谁?”
郦苳暖跟着走到他身边,和丈夫并列站着审视。
他缓缓睁开了眼,微微一笑,“你们好,我是司政北的弟弟:柏政司。别担心,我大哥他没事了……”
*
郦羲庭找不到司小北,一个上午,她去了他会去能去的地方,老别墅没有,公寓没有,公司没人,海边小屋没人……打电话问都雷,都雷说今天他没见过,至于其他人,他几乎没其他关系特别的热络的人——他的手机里,就只有四个号码,她的,她父母的,都雷的,其他社交电话几乎没有。
后来,她接到了母亲的电话,“小乖,小北在医院,他受伤了,刚动完手术。”
她惊慌地跑去医院。
对,惊慌,这是她长大后第一次感受到这种情绪,一路之上,她情绪失控,连闯了三个红灯,待到重症室内见到还陷在昏迷当中的司小北,母亲郦苳暖就守在边上,她急不可耐地先唤了几声司小北,转而问:“妈,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小北为了救他的弟弟小司,受了伤。”郦苳暖拍拍她的肩:“现在没反应只是麻醉还没醒,没事的,你别太担心……”
“小叔还有弟弟?”
郦羲庭讶然。
“嗯。”郦苳暖点头,“为了方便照看,现安排住在对门,你可以去看看。听他说他是被族里的叛徒关了起来,小北记起了以前的事,就想把他救出来,这才有了昨晚上的行动。”
原来小叔昨晚上是去救人了。
呵,这个人,去做这么危险的事居然都不和她吐露半个字,真是太让她郁闷了,偏偏现在她又没法和生气。
“好了,我下午还有行程,这边就交给你了。”
郦苳暖拍拍女儿的肩,走了出去,目光落到对面门,脚步情不自禁迈开,悄悄推开门,看到那个自称“柏政司”的男子正躺在床上休息。
这对兄弟俩怎么这么奇怪:竟都擅长医术?
*
郦羲庭握着男人的手,看到上面有很多擦伤,心疼极了,按了门铃,要了酒精,给他消毒上药,这过程中,他一直没醒。
不知不觉天就黑了,一天没好好吃东西,她觉得有点饿,出来找吃的,正好看到乔鹏从对门出来,这个人奉命看护这对兄弟。
这一刻,她无比好奇那个让她男人豁出命去守护的人,是怎样一个人,就推门走了进去——看着房门的特战队队员自不会拦她。
房内空空的。
郦羲庭正要转身出来,卫生间那边传来冲马桶的声音,门开,一个医护人员先走了出来,紧跟着一个低低的嗓音传了过来:“谢谢,我自己行的,请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着……”
这声音,既陌生又熟悉。
郦羲庭怔了怔,细细辨了辨,不错,这是她小时候最最喜欢的那个嗓音——每天,她都爱赖着这个嗓音为自己讲故事,那是最最美好的声音,能让她觉得倍感安心。
下一秒,她看到了那个坐在轮椅上的男子,五官和小叔竟一丝不差,温温的脸孔,亲切之极,顿时就把她惊直了眼。
“你……你怎么长得和我小叔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