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站在原地,我想抱抱你呀!”
她一如既往说得理所当然。
“站住,不准往前走,再回答我几个问题……”
司小北喝住她。
“哎呀小北叔叔,你什么时候也变成十万个为什么了呀?怎么那么多问题……唉,算了算了,看在你才醒来,问吧问吧……”
郦羲庭挺无奈的。
“你叫什么?我叫什么?你的父母叫什么?现在是几几年?”
司小北觉得当务之急,就是要弄明白最基本的情况。
“我叫郦羲庭,郦山的郦,羲炎的羲,家庭的庭;你叫司小北,司令的司,大小的小,南北的北;我爸叫裴御洲,非衣裴,防御的御,九洲的洲;我妈叫郦苳暖,郦山的郦,一个草头加冬天的冬,温暖的暖……这个介绍,够清楚了吧……对了,最后一个问题还没回答:现在是2006年。”
郦羲庭发誓,对任何人,她都没这么耐心过。
“你叫我叔是不是?”
“是啊!”
“那我怎么不和您爸一个姓。”
呵,还真会挑刺啊!
郦羲庭瞪他,“这不是废话,你又不是我爸亲弟弟。”
司小北好像弄明白了,“那是异姓兄弟?”
“也不能算是异姓兄弟。你和我妈是好朋友,你和我爸不熟……哎呀,这事,我也说不明白,反正我是打一出生起就叫你小北叔叔的,在我眼里你就是叔叔,管那么多做什么?哈,终于抱住了……”
冷不伶仃,她冲过去,终于抱住了这个久违的至亲——只是这抱着的感觉怎么有点不一样了?
他的胸膛很厚实,只是不像以前那般高了,也不像以前那样会抱住她,揉她头发了,拍她后背了——他僵在那里,就像木头一样。
郦羲庭忍不住抬起头,正好,司小北也低下头看她——他的唇,轻轻地在她鼻翼上扫过——下一刻,他立刻把她推开,苍白的脸孔上跟着浮现了一圈异样的红晕。
郦羲庭先是愣了一下,在意识到司小北这是在害羞时,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惊怪地叫出声来:
“小北叔叔,你脸红了,你脸红了……不会是因为刚刚不小心亲了一下我的鼻子,你就脸红了吧……哈哈哈,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搞笑啊,小时候,你经常亲我的,我也经常亲你的,也没见你不好意思过啊……”
“闭嘴,小时候和现在能一样吗?现在,你对于我来说就是一个陌生人……”
司小北有点恼羞成怒。
“嘻嘻嘻,反正现在你很好玩……我要抱你,你别躲别躲啊……”
骨子里的恶作剧因子突然就爆发了,郦羲庭爱死了逗这个叔叔的,结果如她所料,司小北吓得那夺路就逃。
她呢,哈哈直笑着跟在后面穷追不舍。
直到在底楼遇上了一个优雅的贵妇,郦羲庭才停止了胡闹。
那贵妇四十来岁的模样,漂亮、自信,浑身上下气势非凡,司小北发现这个女人的眉目和身后那个坏丫头有一些神似,在对上眼的那一刻,她就惊喜地叫出声来:“小北,你醒了?”
这一刻,他确信,自己的确就是司小北,可是,他却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似乎曾经的记忆全部被洗掉了一般。
*
接下去的几天时间里,司小北空白的记忆里被抹上了各种有趣的过去,关于他曾经是怎样一个人,在别人一遍又一遍的讲述中,渐渐地,他形成了一个系统的认知。
他,司小北,自幼是个天才,红楼负责人,希望实业的大BOSS,现任总统夫人郦苳暖是他的好友,很多年前,他帮着她一起养大郦羲庭直至八岁。也正是那年,他为救郦羲庭身中数枪,危在旦夕,是郦苳暖救了他,之后他被安置在一处神秘的岛屿上,却被人偷盗出来,期间失踪了整整十八岁,直到被郦羲庭找到,将他从一个诡异的山洞中救出来,重新带来了总统府。
大致就是这样一个情况。
他有看过他陪着郦羲庭长大时所拍下来的照片——那个大美女,还真是一点一点从他手里大起来的,两个人的关系也的的确确就如郦羲庭所说得那样:亲如家人。
从照片上,他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那个时候的自己是真的真的很疼爱那个小不点,而那个小不点也是真的真的很黏他。
真的好遗憾,他,居然睡了十八年,居然错过了人生当中最精彩的时光——莫名其妙就变成了一个“中年男人”,一个顶着不老容颜的“中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