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鸯拉着慕戎徵去就近的护理站,借了酒精和消毒棉,然后去了一处无人的角落,给这个平白被打成猪头的男人处理伤口。
慕戎徵呢,他表现得前所未有的乖驯。
此时此刻,他由着她细细地给消毒、上药、包扎,一双冷眸一直一煞不煞地盯着她白里透红的脸孔看,心里美死——这丫头,居然当着杨翦的面护他,虽然作为一个男人,要让自己的女人护着,有种吃软饭的无能感,但是,他怎么就这么爱吃这软饭啊……
想这么些年,他早已做惯了强人的角色:在营里,要做无所不能的营长;在队里,要做善于掌握全局的头;在小姨膝下,要做什么都不会被难倒的侄儿……他已经习惯去保护人,如今,却体验到了一把被保护。
原来,被护着的感觉,竟如此奇妙。
心里特别的暖。
“好了,处理好了。”
“嗯。”
闻着她身上夹带消毒水的暗香,他那颗刚刚还浮躁如麻的心,一点一点沉定了,变得安宁,变得温情。
他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但是,渐渐地,他发现,她的温柔,她的呵护,能把他治得服服贴贴,坏脾气轻易能被治好。
“好难看。”
蔚鸯盯着这张有点变型的脸,轻叹,直摇头。
他不接话,只觉得就这样看着她,就是一桩特别美的事。
“哎,你给我听好了,以后没事别让人把你的脸打成这样,真的好难看。我喜欢看到你帅帅装酷的样子,不喜欢你被别人搞得青一块紫一块……我呢,最初看上的是你这张好看的脸,你要是不好看了,小心我会移情别恋……”
纤纤素指,一点他的下巴,那吹气如兰的威胁模样,看着别提有多可爱,
慕戎徵听着扑哧笑了,冰山脸破功,随即伸出长臂,将她揽入怀,心情突然变得特别好。
“你呀你呀你,心疼我就说心疼我,干嘛把话说得那么复杂?你要是顾着移情别恋,还会惦着给我上药?”
轻轻地,他撸了撸她的头,而后低下头,轻轻在她额头印下一吻,没再说什么,就这么紧紧抱着。
这一刻,他是如此的幸庆,今天她能冒冒失失跑回来,否则,经年危矣。
“错,这叫医者父母心。”
“是吗?那你怎么把杨参谋长喝走了?”
“……我……就不高兴了,怎么着?”
这份小任性,真是太叫他喜欢了。
“不怎么着,我很开心。”
“终于不担心了?刚刚你在外头是不是急坏了?”
她的声音跟着变得无比柔和。
“我相信你。”
“虽然相信我,还是很担心对吧!”
“嗯!”
虽很不情愿,但是他得承认。
这叫关心则乱。
真要是失败,他不光会失去一个好兄弟,她也成为众矢之的,毕竟她不是医生,到时,陆家会恨他入骨,也会牵怒于她,事情会变得无比麻烦。
所幸,他的担忧根本就是庸人自扰,他的女孩,有着他无法理解的非凡技能,将不可能变成了可能。
“蔚鸯,你怎么会……”懂开刀?
“停。”
蔚鸯伸手抚住了他的嘴。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但是,我没法和你解释。”
她的眼底全是难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