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死一样的静默就此蔓延开。
本来神情舒展愉悦的权珍,面色一点一点难看起来,那细柳似的眉也微微皱起,良久才道:“那你对我的调查结果是什么?”
任何一个人,以一腔真诚相待,却被告知自己遭了调查后,心下肯定会忿忿不平的。
权珍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得知真相,心下难免生出愤慨。
“权珍,对不起。”
蔚鸯站了起来,没有顺着她的发问说结果,而是郑重其事地道起歉来:
“我知道这很伤人,但是,该据实以告的我必须据实以告,经过今天这件事,我看到了你对朋友的义无反顾,也看到了何欢的居心叵测。我想真真正正地和你交朋友。如果你肯谅解我,我会把我身上发生的事,一件不落地全告诉你……反之,如果你觉得我这个人不值得深交,也不值得被谅解,那么,从今往后,我们不必再往来……”
这世上的感情,都是两方面的,爱情是,友情是,半点强求不得。
合者聚,不合则散。
此番,蔚鸯坦诚布公,只想和她更好的做朋友,如果不能,那就代表她们缘份太浅,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至于调查结果,的确,她因此知道了很多不该知道的事,但那些事相当的丑陋,她觉得暂时没有说得必要。现在,她要做的事是得到谅解,再去衡量要不要和她说一说那些事。
权珍看着,有点气她这般满不在乎,但低思一下,蔚鸯没有在她问她时刻意隐瞒,也足可证明她很真诚。
做就做,没做就没做,性子绝对是直爽的——当蔚鸯直爽地道明真相时,难道她反而要去怨怼吗?非得被蒙在鼓里才会开心吗?
这种想法,很不应该。
“你让我好好想一想……”
权珍闷闷撂下一句,调头离开。
蔚鸯没有叫住她。
这是可以理解的,换作是自己,一片真心相待,却遭了猜忌,也会受伤——毕竟权珍也是一个心思极敏感的女孩子,她的人生和她一样,充满不幸。
这种人,对于朋友,一旦抛出真心,就会全心相待,一旦遭到背叛,就不会再给予信任。
“那小丫头怎么了?”
苏喆忽从外头折了回来,问。
“我把我让你调查她们的事都说了。她有点生气,但愿时间可以让她想明白……如果想不明白……”蔚鸯轻叹,不再往下说,而是转了话题:“现在情况好像变复杂了……”
“嗯!”苏喆点头,“你想怎样做?我听你吩咐!”
“我想挖出罗乐乐和元超身后那个人。”
望了望当头那一片晴好的蓝天,她说得思路无比清晰:“现在,我想去趟医院,看看严老师的情况……能让严老师反咬我一口的人,肯定来头很大……”
一顿又道:“阿苏,你不用陪我,找人盯着蔚园,以及何欢。另外,你自己也小心点,对方肯定知道你的存在,也晓得我和四少的关系,但还是下了手,我猜他还有后手,不管是你,还是我,必须防她(他)一防……”
“知道。”
苏喆点头。
蔚鸯去关门,出小院,坐上了公交。
苏喆等她走远了,才闪出来,坐上自己的车,跟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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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恢复神志的严老师,闭口不谈,努力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