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神情诡异,笑着凑过去:“你觉得呢?”
蔚鸯心头拔凉拔凉,原来这就是真相。
“郦南绅知道吗?他知道吗?”
凝神静气问,蔚鸯将情绪压制着询问。
“他当然知道。母子要是不同心,郦南绅怎么能坐上总统之位?怎么样,你觉得你有本事为你父母报仇吗?”安静低低笑得,神情是那么愉快,很想看到她露出痛苦的神情。
“不对,你在撒谎。”蔚鸯凝神作出判断,“叔叔肯定不知道。”
“如果你非要这么想,也可以。”安静敛了笑,冷哼一声,开门走了出去,却在门口被拦住,是胡海,郦南绅的侍卫长守住了去路。
“干什么?谁让你挡道的?滚开。”
安静寒着声音利叱。
“对不起,夫人,先生请您去书房等着,记者会结束后,他想和您谈一谈……”
胡海一欠身,一脸的公事公办。
“我有行程要赶,你告诉他,有事晚上回家再谈。”
安静要绕开,胡海一扬手,四个皇家侍卫拦了去路。
“胡海,你这是什么意思?”
“夫人,是这样的,先生刚刚在记者会上公布了要和您离婚,您之前借职务之便,贪污受贿的证据,先生已经收集齐备,如果您想上法庭,先生会陪你一直走到底的……先生说了,这一次不管您离还是不离,结果不可能改变……”
那强势的语气令安静恨得牙直咬,可又拗不过,她知道,这个画面迟早会来的,他一直在收集有关对安家不利的证据,一直不发难,就是因为他心里有所顾忌,现在,他终于痛下杀手了,也把自己的一切豁出去了——瞧,连自己那个不可对外言说的身世秘密都曝出来了。
“夫人,还请配合,要是把记者引过来,把事情闹大了,难堪的还是您……”
胡海暗暗威胁。
安静一咬牙,只得跟了去。
蔚鸯看着安静被带走,暗暗吁了一口气。
郦南绅这一步跨出去,就再也回不了头了,未来只怕他得自辞总统之位,毕竟郦家还有真正的继承人在,在这个注重皇族血统的国家里,想要废除皇族,还有待改革。
至于郦老夫人……
蔚鸯想想就头疼,那老太婆三年前中了一次风,现在处于半隐退状态,想要向她兴师问罪,现在还缺乏证据。不过,不管是不是她,反正这老太婆已经是日薄西山,翻不起风浪,只是杀人总要偿命,欠债总要还钱,把她犯的事公之于众,让她得到应有的惩罚。
蔚鸯走了出来,又悄悄折回了记者会——那边还没有散场,她又听了几句,却呆愣了当场。
郦南绅在说:“国家需要法律,亡灵需要慰藉,今天我在此表态,前总统之死需要有人负责,我,既然不是郦家人,自不能当了这个总统。从今天起,我会暂代总统之职,直到国会选出新任总统就会交接大权。关于郦老夫人和南江空军总司令裴亘联合残害前总统一事,我们会公开会审……”
想不到啊,真是想不到,这对父子配合竟如此默契,居然借着今天这个记者会把这件拖了将近二十年的悬案,跟着一起解决了。
此刻外头必然已经闹得惊天动地了,要知道,郦老夫人身边可是有股势力的,想要一下子铲除,谈何容易。而裴亘那边,他好歹也是空军最高长官,想要问罪这样一个大人物,也是一件难事。
不过这对父子,都不是普通人,想来在行动之前,已经做了万无一失的计划。
想到父亲的悬案就这样轻易解决了,心下悲喜难辨——悄悄地,她退了出去,没有回别墅,而是去了埋着郦南鑫骨灰的陵园。
儿时慈父的形象已经不记得了,但是,看到父亲的照片,她觉得无比亲切是真的,现在,这件陈年旧案算是告一段落了,但是母亲的下落,却一直没有着落。
郦砚东曾说过,父亲之死,他亲眼目睹,母亲被抓,也是他亲眼所见,但后来,母亲是死是活,他不确定——他觉母亲已经被害死,那是他觉得,因为这么多年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所以他才这么猜想。
“爸,请保佑妈妈吧……希望她好好的……希望我们可以找到她……希望我们还有一家团聚的时候……还有,蔚家弟弟……只愿他还好好活着,”
这是她最大的心愿。
清风轻轻地吹送着,她的心,无比虔诚地期盼着。
*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东原和南江一团乱——东原,郦老夫人成了被告;南江,空军司令裴亘承认当年联合郦老夫人,刺杀前总统,原因是:郦敖总统诬陷慕安国叛国,于是,郦南绅又把那件叛国案拎出来查了查,并让蔚鸯负责调查这件事。
一个月后,查清真相,当年,是郦敖总统犯了一个严重错误,武力攻打邻国想占有那块有争议的土地,主要是那块土地上挖出了石油,结果以失败告终,边境被邻国炮轰,死伤无数,正巧,裴安国和这块领地的将领很熟,炮轰的地方又刚好是裴安国的驻军地,为了脱罪,郦敖设计往慕安国身上按了一个叛国罪。裴安国被枪毙,裴夫人殉情,丢下两个孩子成了孤儿,后被南江的裴家收养,于是才有了裴亘长成后找郦家复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