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了不能了……”
程蒽哭是越发凶了,整张脸被痛苦撕裂了。
这种痛苦,令蔚鸯突然很心虚:自己这么套话挖母亲的痛处实在不该,可是如果不套,那些秘密,怎么查出来?都这么多年了,她一直不知道母亲心里竟藏着这么多事,关键是,母亲从不在她面前提过只字片言,为什么呀?
是觉得她是女孩子,没办法帮到她吗?
这件事若放在之前,也可以理解,回到温市以来,她和母亲的生活的确不如意,蔚园明明是她们的家,可她总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们有裴家这样一个大靠山,她为什么还是咬紧牙关把这件事闷在肚子里呢?
“怎么不能了?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事。妈,说吧,把那个人说出来,我们一起想法办法收拾了他(她),如果我没本事,还有慕戎徵呢,他本事很大的,完全可以帮到我们……”
她低低地想哄她说实话。
程蒽双手紧紧地抚着脸抹着眼泪,好一会儿才喃喃了一句,“不能了不能了……要不回来了……我要保护你,我不能让你受到伤害……我不能把你交出去……我不能……”
典型的答非所问。
蔚鸯听不明白:她和弟弟被抱走能有什么关系啊?
还有,最后这句是什么意思?
难道当年她和弟弟,其中一个必须做人质,妈妈选择了她,而放弃了弟弟?
是这个意思吗?
可为什么非要有人做人质呢?
“妈,您说清楚一点……”
她的问话被一阵敲门声给打断,程蒽呢,突然往沙发上一倒,一下子就醉得不省人世。
“妈,妈……”
没反应。
喝太多,完全趴下了。
蔚鸯突然很后悔,不该灌这么多酒的。
这下好了,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唉,现在已经没办法了。
她深深吐出一口气,转身去开门。
“我在屋里热,出来纳凉,听到哭声,怎么了?妈怎么哭了?”
这边的四合院没装空调,晚上只有电扇,慕戎徵洗了澡,只穿了一件黑背心,出来吹夜,一径就听到了这里的哭闹声,怕出事,这才敲得门。
“没事,是我把妈灌醉了,本想套点话的,结果她醉实在了……哎,你过来一下,帮我把妈扶上床。”
她招呼他进去,两个人把程蒽扶了过去。
程蒽躺好后,又突然坐了起来,眼泪簌簌直淌地大叫一声:“武哥,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武哥……”声音是何等的凄厉,叫完,倒下,又睡沉了,脸上全是泪水。
这光景,看得蔚鸯心上一疼,转头看慕戎徵,低低道:“我妈心里憋着太多苦水了……”她不由得轻轻一叹,“可她从来不和我说……你说,这是为什么呀?”
慕戎徵不吱声,好一会儿才道:“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