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戎徵这才离开,去了军部一处会议室。
彼时,那些高级军官都已经散去了,就老沙守在门口,看到他,笑了笑,双手一抱,道贺:“四少,恭喜啊,又立了一个大功啊!”
“不挨训就不错了。”
本来,他该和杨翦说明情况再行动的,可此番劫去那么多人,且一个个有来头,杨翦肯定上不会同意他冒进,重点,他怕军中有人会和荀苍互通消息,所以他的战略,以及营救方案,绝对不能拿出来进行商议,由他带队搞一个突袭,是最佳的选择。
“挨训归挨训,功劳逃不了。”
老沙说得很肯定。
慕戎徵不接话,进了门,合上后看到柳瀚笙居然也在,正在听电话。
他猜,是老头子的电话,柳瀚笙在边上嗯嗯嗯的答应着,看到他进来,淡淡地和对方说了一句:“四哥来了,好……父亲电话……”
柳瀚笙把电话递了过去。
慕戎徵接过,捂着话筒:“你和老头子说什么了?”
“什么都没说。”
柳瀚笙往边上坐下。
慕戎徵定定看了一眼,拿开手,静静地、有力地叫了过去:
“爸,如果您想以父亲的身份骂我呢,就等我回去后再骂;如果您想以总司令的身份训我呢,那也等我回去后再训。现在,我唯一想汇报的只有两件事:一,人质,我已经安全救出来;二,荀家的金库,此番行动意外获得,具体情况,等这里的事告一段落之后,我会当面给您作汇报……”
不等裴渊说话,他就先发制人。
电话里好一阵沉默,差点让慕戎徵以为线路出了问题。
“臭小子,你做事能不能有点组织性,部队里要是人人像你这样,怎么管理,怎么约束?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你这种自由主义什么时候能被治好……”
半晌后,裴渊劈头就大骂了起来。
可响了。
慕戎徵的耳膜都快聋了。
他把电话筒拿开了一些,直抿嘴,不顶撞,也不应对,由着老头子吼了一通发泄——他懂的,现在接话,那会吵个没完没了,关键是,他知道自己的做法欠妥当,可是救人如救火,有时真不能墨守陈规,必须讲战术的。
“有没有受伤?”
这句倒是缓和了。
“小伤。”
手臂手有被弹片飞到,蹭伤了,蔚鸯已经给他包扎好,当时,那小丫头是一边包扎,一边骂他:“以后,你要是再敢这么不要命的玩火,就别想我嫁给你……”
挨骂时,张副官就在边上,闷声直笑——可能是因为他乖乖受了骂,一句话都没顶吧,这种情况,是绝无仅有的,父亲骂他,他还会顶回去呢!妻管严这名声,她这是要让他实实在在坐实了。
但,他乐意。
……
“伤在哪了?”
“左臂。”
“包扎没?”
“没事的。”
“不是我说你啊,每次行动都冲在最前面,你当你是铁打的,可以刀枪不入啊……这次回来,把你的部队给我统统拉回来,编入瑞部军部进行统一管理,以后你给我待在身边,不准再带兵了……”
语气很凶很凶,但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的爱护之情,他还是体会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