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戎徵原本计划着要连夜回温市的,结果这一天,又是陪游名胜古迹,又是晚宴,又是音乐会,折腾到晚上十点他才算解脱。
真是要命啊!
这种应酬能把人闷死、无聊死、累死。
这些年,他一直长在军中,习惯了各种训练,各种作战,这种应酬是生平第一次。但为了得到父亲一诺,也因为张副官的劝,他只能忍着陪完全程。
张副官在他想借故逃避时,曾劝他说:“必须参加,这种应酬四少你一定要习惯起来,一旦你从特种部队退下来,一旦你进入政界,这种交际就是日常。再如何不喜欢,你也得面对。除非你不想坐那个位置。”
慕戎徵想想也是:所谓政客,玩的是没有硝烟的战场。这个战场,他必须面对,且责无旁贷。
当天晚上,他还被父亲留在了南宫。
书房内,父亲让他就三地联合自治说一说自己的见解和看法。
这么多年,他们父子几乎没话,但是这天晚上,他们聊到了当前的政治形态,国际形态,当前的经济,以及未来的经济走向,不知不觉竟聊到了凌晨。
等裴渊放人,等他回到自己在南宫的房间时,已经凌晨四点。
他洗了个澡,睡觉,脑子里想的是:蔚鸯不知有没有打电话。他想打过去,可太晚了。打扰她休息不太好。那丫头本来就睡得晚,现在吵醒,就不用睡了。
天亮,两宿没睡好的他,正睡得沉,裴元麟跑来,冲进房把他挖起,说:“走走走,陪我去审讯千日会的高层。你不是对审训很在行吗?对方死活不肯交待他们和红楼的关系,你来帮我解决。”
慕戎徵想到那个元超也被关着,自己的确该去会会这个人,看看时间已经八点,就道了一句:“你等着,我换衣服。”
如果不是想要弄明白元超受何人指使派的何昆,他才不会管这些事。
待洗漱好,出了房间,却看到张副官守在门口。
这和平常一般无二,只是他的神情好像有点不对劲。
“怎么了?”
“对啊,张副官,怎么一大清早就哭丧着脸啊?”
裴元麟也看出来了,张副官是个很沉得住气的人,他脸色不好看,代表问题有点小严重——可这里是瑞都,没什么特别重大的事情发生啊,要有什么大事,他早知道了。
“四少,这边来一趟。”
张副官把慕戎徵拉了过去。
这小动作让裴元麟眉儿一挑:到底什么事呀,居然要瞒着他?
要知道他和慕戎徵的关系,那是相当铁的——这小子,打小不认他那两个哥哥,独独和他混得特别好。每回他从部队回来,他们兄弟俩一定要聚上一聚。有时慕戎徵忙不回家,他会跑去部队找。裴家小一辈,他俩最是亲密无间。
“四少,出事了。”
张副官从军装口袋里取出一份报纸递了过去。
这是《南江早报》,南江最普及性的报纸,销量最大,影响力最广,重要的是,这份报纸的发行权暗中捏在他们裴家手上。舆论倾向必要符合南江的政治目的,任何不利于政治稳定的新闻都不能出现在这份报刊上。
今天的第二版面上,红色大字写了这么一条搏人眼球的新闻:“神秘四少,赤手空新拳救佳人;南宫晚宴,政商联谊共今宵。”
下面附了两张照片。
第一张照片,是慕戎徵拳打狂犬,力护梅若珊的画面,慕戎徵只有一个背影,而梅若珊被拍到的是全脸。
照片上,他一手打犬,一手揽美人入怀,很恰到好处地被定格了下来。
对,这张照片,将一个男人的力量,以及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保护,用画面上的极度暧昧诠释了出来。
第二张是在南宫晚宴上,宴会众人共举杯,镜头依旧对着梅若珊,她正向慕戎徵敬酒,而他依旧是一个背影,但是梅若珊浅笑款款,眸带情思的画面却被完美的搏捉到了。
这两张都是彩报,因为色彩鲜艳,人物的音容笑貌,栩栩如生就跃然在了纸上。
“哎哎哎,你们到底在叽叽咕咕说什么呀?有什么是我不能看,不能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