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硕连连磕头:“皇上,看在陈家世代尽忠的份上,老臣想求个恩典!老臣就这么个嫡女啊,恳请皇上答应让小女休夫!”
陈锦书低垂着眼睑,配合着做出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她还真没想到老爹会主动替她提出休夫的请求。
这可是休夫啊,不是和离!
虽说便宜老爹打了胜仗回京,眼下是红人一枚,但是这么直白地挑战权威,以嘉和帝那捉摸不定的性格,后果实在是不好说。“皇兄,您不要被陈家父女的胡言乱语给骗了。”沈西楼哪能看着自己被打脸,脑海里头的一根弦断掉了,他咬咬牙道:“臣弟之所以要请道士做法,还不都是因为臣弟的好王妃!她分明活得好好的,却假死
在王府,这是以下犯上!”“皇上……”陈锦书凄然一笑:“臣女并非要以下犯上,那日臣女真的以为自己活不了了,却不想意外得神医相救,养了多日的伤才渐好,这才回到王府,结果却看见王爷逼着柔妹妹自尽!臣女本不敢站出来
,可实在不忍牵连柔妹妹性命……请皇上明察!”
在陈锦书的话里刷了一波存在感的江可柔这才醒悟过来,她连滚带爬地出来:“皇上,请为民女做主啊!民女勤勤恳恳地伺候王爷,从不敢讨要一个名分,可今天,王爷却不分青红皂白地要民女自刎……”
江可柔瑟瑟发抖着,连看沈西楼一眼都不敢,将担惊受怕的形象表现得彻底。
“一派胡言!”江可柔的叛变让沈西楼气得发抖,径直打断了她的话。
江可柔无声地落泪,将梨花带雨的美学发挥到极致:“皇上,您若是不相信,大可召集王府的下人来问话,月姐姐失踪了,王妃娘娘也险些被逼死了,民女估计也……”
嘉和帝面露不悦,皇家子弟哪有一个是半点龌蹉事都没有,可是做成沈西楼这样的,也是绝无仅有了,连屁股都擦不干净,饶是他想要护短也不可能徇私!
“世子,你觉得要怎么处理?”
嘉和帝沉着脸,将这烂摊子甩到了沈钰之的头上,众人这才注意到,原来嘉和帝背后站着的是冷面阎罗!
沈西楼更是捏了一把冷汗,他和沈钰之谈不上对盘,这如果嘉和帝要听他的话,只怕自己只能剥掉一层皮了。
“皇上,这是荣王爷的家务事,臣不便多言。”沈钰之淡淡道:“若臣有女儿,是断然不敢让她嫁入王府的。”
三言两语间,却把立场表达得干净。
陈硕依然长跪在地上,大有嘉和帝不答应,就不肯起身的架势,而陈锦书和江可柔二人默默垂着泪,都是一副受尽了委屈的模样。
见此,沈西楼没得选了,他要是不为自己说话,就没有替他说话了!
“皇兄!”
谁知他刚开了一头,就被嘉和帝冷眼扫回去了,他正烦着要怎么解决,实在不想搭理这个蠢货!
陈硕论理是要论功行赏的,可他现在这态度摆明了是什么都不要,只想为女儿讨一个公道。
可荣亲王再不成器,也是他的皇弟!他要是被休,皇家还要不要面子了?
饶是嘉和帝也开始后悔,为何今日要兴起出宫。
在王府陷入了诡谲的沉默间,小二抓住了机会道:“皇上,草民恳请皇上,为草民做主!”
嘉和帝正恼着,不耐烦道:“又怎么回事?你是什么人,混入王府做什么?”
“草民乃是回春堂医馆的小二,今日来此是为了找王爷对账的,可王爷却不认了!皇上,请您为草民做主啊,这白银千两的,如果不拿回去,草民会被掌柜打死的!”
小二痛哭流涕地说着,还不忘将欠条呈上:“皇上您请看,这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
立刻有太监将欠条收起,恭敬地递到了嘉和帝面前。
嘉和帝接过一看,是江可柔的签名和手印,担保人正是荣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