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华殿中一片可怕的寂静。
朱高炽躺在床上,青白着脸。
世子妃想为他擦汗,却被躲了过去。
御医亲自熬好汤药,奉上,待世子用药之后,告辞离开。
殿中的宦官宫人放轻了脚步,呼吸几不可闻。
“张氏。”
“妾在。”
结缡多年,又生育了朱高炽的长子,世子妃一直被世子看重,如此冰冷的口吻,从未出现过。
“自今日起,除向母后问安,不得踏出殿中一步。另外,管好身边的人。”
“妾……”
“恩?”
“是,妾听命。”
世子妃咬着嘴唇,潸然欲泣。朱高炽却不在多看一眼,他尚且自身难保,何能怜惜世子妃?何况,断了世子妃同宫外的联系,也是变相保住了她。自己动手,总比父皇和母后追究要好上许多。
“你下去吧。瞻基问起,只说孤偶然风寒,身体不适。让他好好读书,孝敬皇祖父。”
“世子……”
“孤累了。”
朱高炽闭上眼,世子妃不敢多言,带侧妃一起从侧门退了出去。
世子病了,天子却没延后出发日期。
父子之情已淡薄至此,饶是徐皇后也没好的办法。
除了唏嘘,部分朝臣对立储有了新的想法,远在开平卫的高阳郡王获悉消息,冷笑一声,将送到面前的书信撕得粉碎。
“王全。”
“奴婢在。”
“点个火盆,全都烧了。”
“是。”
王全躬身退出去,朱高煦仍在冷笑。
先是世子,现在轮到他了?
算盘倒是打得不错,可也要看看自己会不会上套!
“来人,那个怯烈帖木儿不是说有要事禀报?带他来见孤。”
“遵令。”
朱高煦紧了紧常服的衣袖,气势沉稳,愈发肖似朱棣。